“母妃!”

事与愿违,楚温芋嬉笑着和白玉撞个满怀。

她灿若骄阳,贪恋着白玉的温暖,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母妃,晨时儿臣就说会下雨,吉祥不相信,莲花池的水出,出来了,鱼儿,鱼儿上了岸……”

三岁小童,口齿不清,说一说,顿一顿,可爱的样子直戳傅莲蓉心窝子。

“那你是怎么做的?”白玉将温芋抱起来,搂在怀中,慈爱温和,不知情的,还真以为白玉就是小公主生母。

“我抓了,养在瓷瓮里,有……有三条!”

小公主笨拙地竖起手指头,白玉抱着温芋摇晃着,吧唧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咱温芋要好好照顾它们,都是小生命哦。”

“好!”温芋重重颔首,余光窥见一侧呆若木鸡的傅莲蓉,摸索着从白玉怀里挣脱,惊呼道,“哇,这是什么?温芋能玩吗?”

白玉险些忘了,还有个“傅莲蓉”在。

她看着小公主向“傅莲蓉”走过去,“傅莲蓉”眼睛直勾勾地,几乎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断了琴音。

“乐师,曲子没了?”白玉眯眼,似乎要看穿她的内心。

傅莲蓉仓惶回神,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差点露馅。

面对白玉的审视,她硬着头皮回道,“娘娘,一曲完毕,是否还需要奴才?”

她很想再摸一摸温芋的脸,很想同她言语两三句,很想听她唤声母后。

然而,她没有立场,只得将脑袋埋下去,担心不经意流露出的情绪出卖了自己。

白玉摸不准“傅莲蓉”身份,目光偏了偏,看着天真无邪的温芋。

若她是“傅莲蓉”,知晓长公主尚在人间,母女情深,恐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吧?

白玉眼角浮过一抹狡黠,笑道,“正巧,温芋啊,这是宫乐,琴艺卓然,你若有兴趣,可跟着她习琴,女儿家才艺精通是好事。”

“哦?琴,这就是琴!”

小温芋满眼好奇,站在傅莲蓉深表,与盘坐着的她一般高度。

她尝试地探出小爪子,勾了一下羽弦,力气小,只冒出低沉的音调。

“宫乐姐姐,这怎么玩呀?”

小温芋又连续拨了拨宫弦,徽弦,声调不一,却不成曲。

“公主殿下,习琴是个苦差事,怕伤了殿下玉手。”

傅莲蓉俯首说道,已经嗅到孩子身上淡淡奶香。

“温芋不怕,乐师姐姐,你教我吧,教我吧!”

初遇时是夜,温芋并未认出傅莲蓉就是那晚在御花园撞见的宫女,为了达到目的,他环住了傅莲蓉手臂,左右摇晃起来,“教我嘛,教我嘛,教我嘛……”

她撒娇的能耐似乎与生俱来。

寻常父皇生气,或是不让她捣蛋,只要她打个滚,嘤嘤哭,再缠上一阵子,任何事都能办到。

被她晃动着,傅莲蓉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水桶,桶中心神荡漾。

她巴不得有机会亲近自己的女儿,但她还是竭力克制,看向白玉,“娘娘,这……”

白玉死死地盯着他半晌,看不到兴奋,看不到喜悦,“傅莲蓉”似乎还有些困扰。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白玉犹疑着摇摆不定,温芋求傅莲蓉没用,转而跑回白玉跟前,揪扯着她衣袖,“母妃,儿臣想玩,母妃~”

无论是当今圣上还是白玉,对这唯一的女儿宠爱有加。

众所周知,茹妃娘娘从未对小公主发过脾气。

“好,依你便是。”

白玉宠溺地捏着温芋的小手,“等母妃同你父皇商谈一番,再做定夺,如何啊?”

“好!”温芋乐了,手舞足蹈地振振有词,“琴啊琴,琴啊琴,温芋学琴,啦啦啦……”

小公主是高兴了,傅莲蓉却如坐针毡。

她既想和温芋多接触,又担心身份败露。

照理说,白玉应该会不惜一切地阻止才对,她就不怕她和温芋相认,她这母妃形同虚设吗?

“钟乐师,事若成了,烦请好好教导温芋。”白玉说罢,拂了拂手招呼如意,“钟乐师辛苦,有赏。”

二两白银,一匹布料打发走了“傅莲蓉”,温芋自顾自地玩着琴弦,白玉看向殿外,冷冷笑了笑。

钟余月不是傅莲蓉最好,哪怕她真是傅莲蓉那又如何?

谋逆之罪,私通之罪,而今傅莲蓉就算活着,也是再死一次的命!

温芋可是陛下的心头肉,温芋跟着她,若有什么闪失,管她钟余月还是傅莲蓉,皆是难辞其咎!

计谋在心,她将温芋交给如意照料,备了玉辇赶往乾清宫。

寻常两个时辰就能批阅的奏章,连日来,楚景岘心不在焉,数倍时长也没能将奏章处理利落。

“陛下,累了吧?”

白玉特意准备了莲子羹,放在长案一角,她坐在楚景岘左侧,“今日,臣妾见了钟余月。”

本是翻着奏折的楚景岘,手上一顿。


"

点击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