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哲铭一跳出去就后悔了。

他一时情急,忘了这里是八楼!二十米的高度!

半空中,隔壁建筑物伸出来的顶棚接住了他。

贺哲铭惊恐万分地躺在雨布上,大脑一片空白。

片刻之后,他醒悟过来,急赤白脸地从顶棚跳到楼下。

眨眼的功夫,消失在了雨幕里。

苏梨牙关上下打颤,紧紧抓住慕枭沉的胳膊。

“我不想待在这里。”

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恶心。

慕枭沉牵住她的手,冷冷站起来。

突然,他脚步顿住。

“检查一下有没有摄像头。”

苏梨怔住,呆呆看着保镖们散开行动。

没过多久,浴室和床头先后被摸出了两枚隐形摄像头。

苏梨不寒而栗,如果今晚真的让贺哲铭得逞,摄像头将一切拍下来。

将来无论是曝光,还是用来威胁她,她这辈子都会活在一场噩梦里。

走出泰雅酒店的一刻,慕枭沉语气冰冷。

“砸了。”

短短两个字之后,玻璃的爆裂声在苏梨身后响起。

服务员们抱头尖叫,客人们慌不择路地涌出来。

哭声和救命声四起,不断地有人摔倒,挤着那扇逃生的旋转门。

眨眼间,这里已成一片废墟。

苏梨坐在车里,近乎冷酷地看着这一场暴行发生。

在监狱里的时候,好像有一次也是这样。

她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爬都爬不起来。

那群狱霸以欺压新入狱的人为乐。

苏梨清秀瘦弱,是里面看起来最好欺负的。

记不清是第几次被揍,直到她鼻青脸肿,浑身是伤,对方才停手。

那晚,苏梨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直到鼾声四起。

她悄悄起身,爬到对方床榻上,用枕头按住了对方脑袋。

那人被惊醒,拼命挣扎。

苏梨一言不发地坐在她身上,狠狠地揍她。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无论谁来拉她,她都不肯松开。

直到对方连声求饶,苏梨才放开对方。

那些以践踏弱者为乐的人,他们值得这样的暴行。

苏家人,也一样。

她眼中燃起熊熊的恨意。

“如果我没及时赶到,你会怎样?”慕枭沉哑声问道。

苏梨没有回答。

可她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她会咬断一切伸进自己嘴里的东西。

让对方这辈子,都后悔这一夜的发生。

慕枭沉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眼睛。

下一秒,苏梨抱住了他的胳膊。

“我病了,”她低声道,“慕枭沉,可不可以就这几天,你放过我,让我留下来把病养好?”

“我错了,我不该忤逆你,以后我会乖乖听话。”

除了慕家,她无处可去。

今夜,她再次认清了自己的处境。

慕枭沉身体一僵,想要将她推开。

可苏梨将他抱得很紧,她将滚烫的脸贴在他胸口,贪恋他冰冷的气息。

“慕枭沉,你怎么一点也不像你母亲?”

“你这么绝情,是不是天生心肠就比别人硬?”

“静怡姐说你是好人,可我觉得,你是我见过最坏,最坏的男人。”

她脑袋重重沉下,昏在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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