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徽,我很害怕,你不要这样。她心里拼命地呐喊,眼角流下了泪,看着面前的男人不住地摇头。

在山谷中时,每次她流了眼泪,他都会宠溺地轻笑,有些逗弄地调侃:“多大的人了,还掉眼泪。”

刚开始她还据理力争,但是她喜欢他这样温暖的笑容,喜欢他这样哄着自己,渐渐的,她知道,只要她哭,她就能看见最温柔的那个他。

所以,她褪去了自己的小脾气,就像个孩子一样,等着那个人的安抚。

就像……以前的每次一样。

可是这次,想象中的笑容却没再出现,面前的沈穆徽冷漠着一张脸。

“怎么了?”摇晃的灯光中,一位衣着光鲜的公子哥走上前来,见是夏月,顿了一下,赶忙向旁边的沈穆徽赔礼道歉,“沈大少,这是夏家的千金,之前没见过您,要是冲撞了您别往心里去。”说着,就要拉夏月走。

夏月木然的,任刘世成搂住了肩膀,却在离开的瞬间,被人一带,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在沈穆徽的怀里。

沈穆徽看起来十分生气,挑着眉,这个习惯倒是夏月熟悉的,“犯了错就想走,哪那么容易。”

他扣着自己的手臂,格外的疼,像是要掐进肉里去。

夏月疼得瑟缩着,阵阵发抖。

这段期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沈穆徽会变成这个样子?夏月忍受着钻心的疼痛,却愈加紧靠在沈穆徽的身上,乌黑的秀发摩挲着他的脸。

沈穆徽有片刻的失神,可是他立马清醒过来。

就是这个夏月,就是她的夏家,帮着沈司珣夺走了他掌权的集团,控制了沈老爷子,而杜菲儿假意跳崖实则是要害死他,也是夏家威逼利诱的招数,多狠啊。自己还傻傻地在谷底与夏月相依为命,把她当做精神依靠,谁知道是不是又是夏家使出的计策,夏月长得青春靓丽,却据说水性杨花、风评很差,与多家公子有染,夏家倒是想两边讨好,要是害死了他当然可以获得更多利益,即便没害死他也可以借着夏月的美人计饶过家族一命。

可惜呀,可惜,菲儿到底心里放不下他,冒着生命危险告诉他实情。

让人痛恨的是,没等沈司珣给他置丧,宣布他死亡,却等来沈老爷子病亡的消息,他老人家被关在夏家的私人别墅里,郁结难舒,又找不到沈穆徽心里焦急,病情来不及救治,就这么惨死在了空荡荡的大房子里。

本来是沈穆徽的葬礼却变成了沈家老爷子的葬礼。

而他呢,他昏死在了黑势力站点,幸亏张秘书及时赶到,才救下他一命。

等他醒过来时,知道夏月,他一直惦念的那个人,在他心里单纯纯净的小傻子,配合父母演了这一出,就为了嫁给他的弟弟,成为沈家掌家少奶奶。

好阴毒的女人!他真是瞎了眼!

他恨死了他自己,也恨这个心狠的女人,要不是她,沈司珣怎么会知道他的行踪,一而再再而三地置他于死地,沈家别墅外、孙老大处,都拜这个夏月通风报信所赐。

可笑的是,当他知道张秘书把夏月随便扔在荒郊野外,他还发了疯般地要去找她。

现在想想,自己被人家耍得团团转,真是活该啊。

幸亏,幸亏菲儿还站在自己身边,借助杜家势力,他夺回了总裁位置,重新掌握了沈家大权,把沈司珣赶了出去。

遗憾的是,他还没有杀掉这个女人,给老爷子祭天,给自己出气。

夏月疼得流出了泪,可怜的样子是个男人都会看得心碎。

她想,沈穆徽会懂我的意思吧?我好疼啊。

“沈大少,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刘世成心疼地看着夏月,又不好上前把沈穆徽推开,谁不知道这个霸王雷霆手段夺回沈家主位,连沈司珣那样心狠手辣的主儿都败得彻底,窝在外面不敢踏入沈氏集团半步。

沈穆徽斜看了他一眼,满脸都是讥笑的神情,“我倒是很想成全刘少爷的旧情,可惜人家心里未必只有你一个。”说着,他猛地一推。

夏月一下子跌在了地上,突然感觉脚踝处剧痛,她本来穿着高跟鞋就不习惯,冷不防狠狠崴了脚。

“啊……”她惊呼一声,只能像哑巴一样说出一个音节。

沈穆徽却不管她,冷冷扫了她一眼,“奉劝你还是收收心,别总想着找老相好,我未来的弟妹!”

看着他冷峻的背影,夏月只觉得心脏疼,她忘了哭,慢慢摸上自己的胸口,那个地方砰砰地跳动,传来丝丝的疼痛。

即便沈穆徽走了,周围的人也不敢上前,人人都知道夏家得罪了这个阎王,谁都不想蹚这趟浑水。沈穆徽的眼线到处都是,万一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就连刘世成都有些犹豫。

心口的疼痛慢慢减少了一些,夏月环顾了一圈,没有找到小令,她努力想站起来却疼得怎么也站不起来,只能求助地看向前面的人群,希望有个人能帮她一把。

可是,没有人动。

她又看向刘世成,刚才这个人毕竟帮过自己。

刘世成迟疑了一下,想到即便不是因为男女之情,有人在自己的地盘出了事,做主人的也不能袖手旁观,于是,他慢慢走上前去,却并没有伸出手,“你没事吧?”

她看了看自己的脚,伸出手去,出乎意料的,对方却后退了半步。

这是不想粘她的意思,粘上她就意味着惹上了麻烦吧。

“让我进去,我家小姐在里面。”

人群拥挤中,夏月看见阿远被一群保镖团团围住,努力想要挤进来。

不知道谁使了个眼色,保镖纷纷退开。

阿远冲进来,跪坐在夏月旁边,担心地问:“小姐,您还好吗?”

他小心地看了一下主人的脸色,见对方木呆呆的,并没有什么表情,“小姐,我先送您回去。”他轻轻抱起她,在一群注视的目光中急急向外走去。

夏月倚靠在阿远的怀里,浑身没有力气,比起身体的伤痛,更让她难受的是心里的疼。

她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呢?为什么,这是最不可能有人告诉她的事情。

沈穆徽,沈穆徽,我疼……

她一声声在心里喊着他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多少减轻点疼痛一样,即便伤害她的就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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