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皓看康来说的真诚,他暗自点点头,轻声说到:“这是我的两位兄弟,身边这位叫李渡,你身后哪位叫吕蒙,我叫吕皓,时间紧迫,官兵随时会搜查到这里,我们要快速做好计划!”既然赶紧坐到书案前,开始讨论。康来虽然有胆识,但是缺少了一些谋略,要不然也不会要跟蔡文硬拼,现在仓促间更是没有主意,支吾半天:“我现在脑子很乱,干脆,一切都想听你安排。”

吕皓见康来如此说,也不客气:“既然如此,那就听我的,蔡文这几年没少干徇私枉法以权谋私的事儿,但是那些证据短时间太难佐证。所以我们要找到能最直接扳倒他的证据,比如他收受贿赂和贿赂上级的证据,这个非常重要。再比如探查他藏匿不义之财的银库,这也是一条实证。只要我们能把证据公之于众,不用我们动手,他的上级就要杀人灭口。而且我们只要点燃齐河县冤屈百姓的怒火,他们就能把蔡文生吞活剥,所以我们只需要借刀杀人。我曾经学过一些易容术,康县尉只要能让我混到蔡府,我保证三日内找到蔡文的证据。不知康县尉可有办法?”

康来想了想:“暂时我还没有办法,不过你放心,我事儿交给我,无论如何我也想办法把你送进去。好,那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保证我那些兄弟们的安全,还请康县尉多多费心,我和兄弟们在密室等待你的消息。”吕皓郑重其事的对着康来说道。康来郑重的点点头,他又拿了几床被子,从厨房拿来馒头和咸菜,还有从酒楼带回来的半只烧鸡一股脑的送进密室,让吕皓他们暂时在密室躲藏。并打开墙角的密道告知吕皓,万一密室被人发现可以从此密道遁走,地道的尽头是一处破庙。

还未等康来说完,就听得院门拍的啪啪响,吕皓赶紧做出静音的手势,低声对康来说:“他们过来搜查了,康县尉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平时怎样现在还怎样。”那康来点了点头,赶紧出了密室。其实吕皓对康来还有一个考验,那就是康来会不会主动告知他密道的事情,现在看来康来是真心合作,这下吕皓才彻底放了心。

康来给来人开门后,正是先前来找康来的那几名衙役,他们跑到聚贤楼,掌柜的说康县尉已经走了一会儿了,他们又赶紧折返,还好这次康来在家,他们见康县尉满嘴酒气,看来确实是刚从酒楼回来,他们拱手道:“康县尉,蔡知县有请!”康来知道是因为吕皓他们的事儿,但是还是装作醉酒的样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真是的.....”

康来演戏还挺真实,他越是发牢骚,这衙役反倒没有任何怀疑,因为康来跟知县不对付,这是大家伙儿都知道的事儿,领头的衙役还是耐着性子:“县尉,您不知道,今天有土匪进城抢劫,抢的还是蔡老爷的府邸,老爷说你失职,要治你的罪,您还不赶快过去,这可不是小事儿。”康来装作惊讶的样子:“什么?有土匪进城?咱们这儿哪来的土匪?走,咱们快走。”说着起身就走,连大门都没关。领头的衙役不由得往院子里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见也不再废话,跟在康来身后就往蔡府走。

康来在路上就盘算,他跟蔡文不对付,现在说有了土匪,那必然会怪罪于自己,自己该怎么办?想了一会,突然灵光一闪,有了。等到了蔡府,见到蔡文,康来扑通就跪了下去:”知县大人,还请大人恕罪,是下官失职,疏于防范让土匪进到了县城,还请大人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请您允许我将功补过戴罪立功,我保证三日内必拿住逃犯,如果完不成任务,下官愿提头来见!”

康来上来就是一通,倒是把蔡文给整愣了,这康来向来与自己不和,更别说给自己磕头认错,以前甚至都正眼看过自己,自己以前一直想拿住他的把柄逼他辞官或者治他的罪,但苦于抓不到他的把柄,今天这是怎么了?他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他心中暗喜:“自己给康来头上扣帽子,就是要治他渎职之罪,让他休官一个月,让他有时间把老虎占为己有,把那些伤兵发配到西域修城墙,现在康来自己主动要去抓土匪,那就成全他,如果抓不到正好逼他辞官,省的以后在自己跟前碍眼。”

打定主意,他嘿嘿一笑:“康县尉,本官体谅你认识到自己渎职,可以给你这一次机会,但空口无凭,万一你说到没有做到,怕有人说我以权谋私,公报私仇。不如你今日就立下责任状,本官也希望你能将功补过。本官非常期待以后咱们能精诚合作,让齐河县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来人呀,笔墨伺候!”

有管家拿来笔墨写好责任状,康来签字画押,等一切就绪,康来还是跪在地上长跪不起,蔡文这时就更疑惑了,他问到:“康县尉,你长跪不起,这是为何?”康来突然声泪俱下:“大人,下官惭愧,以前那是被猪油蒙了脑子,说话口无遮拦,做事我行我素,现在下官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前几日老家来信,我老娘病重,但家里连抓药的钱都没有,下官十分后悔,没有听从您的谆谆教诲,还望大人再给我一个机会,我愿唯大人马首是瞻,大人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还请大人能帮我渡过难关,我愿做牛做马听大人差遣。”

康来听闻心中不免一喜:“康来清贫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是穷到这种地步,倒也是让自己深感意外。自己费尽心思也就培养了蔡坤和孔二两个心腹,以前就是因为康来手握守城兵权,所以才敢跟自己分庭抗争,妨碍自己做事。但今天康来前来投诚,不知他是否真心,如果真能把康来收入麾下,那自己在这齐河县更是一手遮天。也许就能在短时间内搜集到更多的银子,有了银子和老虎心开道,还愁这次不能升官?”

想到此,蔡文赶紧换上一副推心置腹的面孔,扶起康来悲声到:“哎呀,我的康老弟,你这就见外了,我一直以来都是把你当做我的弟弟看待,要不然我怎能安心把城防重任交给你?家中有困难你怎么不早说,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放心,只要你认我这个哥哥,我绝不会亏待你。“说完对着管家说到:”管家,去取一百两银子拿给康县尉,这个用我自己的银子,不可动用库银,这次是我家事,老娘有苦难,做儿子的怎能袖手旁观?”

康来站在一旁差点就给蔡文竖两个大拇指,TM的实在是高,他本自认为自己演戏真切,看来还是嫩点,这老狐狸才是真影帝啊!赶紧再次磕头,声泪俱下:”康来谢过大哥,我替家中老娘谢谢你!”蔡文看康来哭的真切,说的真诚,心中放下心来,看来这康来是真遇上难事了,真是天助我也。

现在既然都已经以兄弟想称,那蔡文自然对康来就客气了很多,看这天色已晚,就让康来早点回家休息,明天全力捉拿逃犯。康来赶紧谢过大哥,不舍得离开了县衙,一路上康来不敢有其他表现,生怕有人跟踪漏了馅儿,直到回到家中才算松了一口气。康来猜的没错,蔡坤带人就在暗处跟踪着他,蔡文想知道康来是真的投诚还是有别的诡计,蔡坤见康来没有去往别处,就留下一人监视,自己回蔡府汇报。

蔡文听到汇报也是心情大好,自己又多了一位得力干将,但是还是吩咐蔡坤最近几天跟着康来,仔细观察,看看康来是否有别的举动,但是相处上要亲近一些。蔡坤那是老油条,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满口答应后就退下了。

第二日,康来果然早早来到府中请安,请安后调集守城官兵又开始一轮搜查,并且张贴告示,缉拿要犯。在搜查期间,康来也乘机敲诈了部分富户,这些富户知道这是县尉来收好处,他们赶紧献上金银,其实每月他们都会给这些当官的准备灯油钱,只是康来以前从来不收,秉公执法让他们很难受,现在康来主动来要,他们正是求之不得,总算把县尉拿下,以后这走私买卖就能放心的干了。

第一天很快到了天黑,康来带着两个护卫到了蔡府,见到蔡文就呈上一个小匣子,蔡文打开一看,尽然是满满的金条,他开怀一笑:“康弟,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是个做官的料。”蔡坤已经把康来收好处的事情跟他汇报过了,蔡文很是满意,康来收了贿赂以后就真的是一家人,现在康来把收到的第一批金子竟然送给了自己,那就表明他以后会给自己送来更多。

现在蔡文算是真的认可了康来,也就愿意跟他多说一些,康来趁机以调差案情为由,询问了一些关于吕皓兄弟的事儿,蔡文也没有太多隐瞒,就把大概情况叙述了一遍,现在康来知道那些兄弟们都被关押在了县衙的牢房,原本想屈打成招,谁知那些人都太嘴硬,最后没办法只能再次在水中下了蒙汗药,等都睡着了,拿着他们的手在口供上按了手印,就等着把逃跑的三人缉拿归案,就可以发配边疆了。值得欣慰的是蔡文没有直接杀人灭口,这让康来心中稍有安慰,自己总算是打进了敌人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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