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我娘刚跟隔壁王婆婆拌了几句嘴,心里有股邪火儿,说话冲了点儿,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春花歪着头对看着叶河,十分认真地说。

这话不好接。要说不在意吧,被堵在亲哥家门外,叶河心里属实不舒服。你要说在意吧,大侄女儿都这么说了,一个做长辈的还能过不去?最后,叶和只是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春花的头,啥也没说。

这满福楼是镇上最大的酒楼,也是镇上消费最高的酒楼,所以店小二见多了有钱人,未免有点以衣冠取人。春花遂带着叶河去了后门寻叶江。

到了满福楼后门,牛车还没停稳,春花就跳下牛车向里头跑去。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叶江出来了。只见他比叶河的个子略矮半个头,看着十分沉稳。面容敦厚,一双眼睛却很灵活,透着精明。

叶河对这个比自己大了十岁的哥哥特别敬重,一见哥哥出来,就上前行礼,并把从刘浦头那听来的消息,简单说了一遍。他虽答应刘捕头不与外人说,但刘捕头的意思主要是说县里的人,到这离县城三十里外的豫龙镇,可就丝毫影响不到刘捕头了。再者说了,叶河认为大哥也不是外人。

叶江沉吟了一盏茶的功夫,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且回去,如有兵役,我来想办法,必不会让你去。徭役今冬明春是怎么个章程,衙门对雨灾有没有减税的事儿,我也替你打听着。”

叶江对自己不能奉养寡母,所有担子都压给了二弟,心中一直十分愧疚。虽然每年给老母亲二两银子的养老钱,逢年过节也常带着东西回去,但在这孝比天大的时代,还是让他觉着欠着二弟的。

再说,家里就二弟一个男丁,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去服兵役。于情于理他都得帮这个忙,不如直截了当担下来。一是兵役是可以拿钱粮代抵的;二是叶河也不容易被派上兵役,毕竟是个村长,想想总是有办法的;三是这兵役的事情还没准呢,二弟还是年轻,听着风就是雨。叶江在这盏茶时间把事情捋清楚了,说出来的话也就十分干脆。

叶和得了大哥的承诺,大喜过望,心也定下来了。连忙拱手道,“如此,多谢大哥了!”叶江摆了摆手,“自家兄弟谢什么,我还忙着,你趁着天亮赶紧往回走。”

兄弟二人拱手道别。叶河驾着牛车把春花送回家,又掉头往叶庄走。这一路上心里是十分高兴,跟从寿昌县出来那段路的心情比是天壤之别。

叶河今天不顾农忙出来四处打听,其实不是为了自己,主要还是为了村里的所有人。他年纪轻轻当上村长,青春热血,干劲儿十足。本身这个村长就是大家伙儿看着父亲的面子让他当的,他也想继承父亲的遗志,干出个样儿来,不能丢父亲的脸。

父亲是一个非常有威望的村长。两年前山匪来村里抢粮食,父亲提前得了信儿,组织村里的男人们设伏阻截。村里有两户猎户和好勇斗狠的年轻人都去了,一些平日里唯父亲马首是瞻的中年汉子也为了保卫家园拿起棍棒参加。后来山匪留下了两具尸体,至少有十几个挂了彩,逃回老巢去了。村民共死了五个人,包括身先士卒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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