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未时没多久,孟珏才扛着三十多斤老苞米回到院子里,一进屋子就倒在一旁喘着粗气,刘牧洲看在眼里,这小孩的腿肚子都在发抖了,明显和他姐一样倔强。

刚给孟珏倒了一碗水,这孩子就掏出剩下的几文钱。“东家,只是剩下的钱,我没去买卖好吃的。”刘牧洲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这几文钱,他姐的都接过了,不在乎再接他的了。

孟珏看见刘牧洲把钱放进腰间,嘴角咧开了花。

“东家,这些苞米是我们接下来的口粮吗?不是,晚点你就知道了。”

刘牧洲让孟珏休息了一下,就让他进屋子里把其他两人一起喊出来了。

“东家!我们来了。”孟惜等人在一旁等着刘牧洲的吩咐做事。

刘牧洲看着地上的老苞米,还有角落里已经积灰很久的土陶罐,还有已经修补好的院墙。

“我晚些时候会出门一趟,去县衙把户籍安排妥当,孟惜会作为平妻入籍,绿儿则是填房,孟珏就是弟弟。”刘牧洲看着孟惜,这姑娘就要是自己的新娘了,可惜现在没办法给她一个婚礼,两人被命运绑在了一起。

孟珏一脸震惊,怎么出了个门回来,自己多了个姐夫。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一会出门之后,有些事需要你们去做的。”刘牧洲假装看不见孟珏震惊的神情,继续面无表情地说。

“东家请说。”孟惜也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这地上的苞米,一会你们就像我早上的时候搓洗干净,还有角落那些陶罐,也要洗干净。还有,这院墙,还需要再垒高点,我要别人看不见这里面的情况。”刘牧洲一脸严肃,这世界可没有什么知识产权保护法,这可是自己赚钱的根本,可不能被剽窃了去。

“还有,做完这些的话,再去挖点黄土烧些罐子,我们以后需要很多的罐子的。”一个是存酒之用,另一个就是发酵市面上的黄酒,掩人耳目,以备不时之需。

“还有,还需要挖一个地窖!要够隐秘,就在牛棚之下。”刘牧洲依旧很严肃。

这世道,谁的拳头硬,谁就是王法。刘牧洲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大业未成家破亡。一切的准备都是必须的。

“好的,东家,您放心出门,家里有我。”孟惜对刘牧洲拱了拱手,然后就开始招呼孟珏和绿儿干活。

刘牧洲带上了家里全部的铜板,出门之前看了看还在忙碌的三人,以及还有些破败的屋子,总算有些家的样子了,在这个世界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似乎是察觉到刘牧洲的目光,小娇妻孟惜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了刘牧洲,报之一个甜甜的微笑。刘牧洲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向后面摆了摆手。

小娇妻握紧了拳头,看了看还在搓苞米的孟珏和绿儿,轻轻对自己说了一句加油。

……

刘牧洲到了县衙,花了一文钱才能进了县衙大门,在报了陈天的名字之后,很快陈天就来了。在带了刘牧洲绕了半个县衙之后,终于按捺不住,暗戳戳地表示没有钱办不了事。刘牧洲顿时明白,递过几个铜板之后,终于到了户籍科。

陈天借口事情多久走了,刘牧洲自己走进了户籍科,看到了在里面打瞌睡的老官差。

轻轻敲了下桌面,老官差很恼怒有人打扰自己午睡,在要了一文一个户籍之后,还明目张胆要了一文钱辛苦费,刘牧洲笑着递上了铜板,心想,这沧州县衙,上上下下可真是烂透了,怪不得坊间都在说,进县衙之前伤皮毛,进了县衙伤筋骨。

在办妥了事情之后,刘牧洲去集市买了三坛小酒,一坛是黄家酒楼的“醉红唇”,一坛是唐家酒楼的“胭脂红”,还有一坛是在一家小酒楼买的普普通通的黄酒。

带着这三坛酒,刘牧洲在酉时日落时也终于回到了破屋。

看了一下,院墙加高了,一些泥坨坨也在晾着,应该就是陶罐了,哟,执行力相当不错。院子里看不见人,但是牛棚下面一直有土扬上来,应该在挖地窖了。

刘牧洲走近牛棚一看,一捧黄土直接朝他脸上飞来,幸亏自己身手敏捷,往旁边一躲,堪堪躲过。探头一看,果然,三人干得热火朝天。

“咳咳——”

底下的人听到动静,停了手,刚好孟惜和刘牧洲对上了目光。

刘牧洲不禁感叹,自己名义上的小娇妻是真的很好看,灰头土脸也掩盖不了她本来的底子。

“你们要不要先上来休息一下,吃个晚饭什么的。”刘牧洲伸手想拉小娇妻上来。

孟惜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了刘牧洲的手,顺势拉了上去,在地面站稳之后,马上羞得放开了手。刘牧洲假装毫不在意,然后继续在坑边拉人。

在又吃过一顿难以下咽的芋羹之后,刘牧洲跟他们讲了一下现阶段的规划。

“酿酒!一会我们就开始,孟珏和绿儿一会继续挖地窖,孟惜跟我一起酿酒。”

“好的,姐夫。”孟珏挠了挠头,很自然说出了这句话。

绿儿一瞬间捂住了孟珏的嘴,孟惜羞红了脸,就连刘牧洲也羞红了脸,连忙去一旁准备他的酿酒大业。

刘牧洲此时很兴奋,但是并不是因为孟珏的一句话而兴奋,而是因为自己的酿酒计划终于要开始了。自己要在这个世界闯出一片天。

这个世界的酒,用的都是发酵酿造,度数很低,而自己的蒸馏酒,度数极高,才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烈酒。

而且,蒸馏的材料很容易找,普普通通的五谷杂粮就可以了,而蒸馏器皿现阶段也可以拿陶罐来代替。

刘牧洲招呼来孟惜,示意她跟自己一起来操作。

他把搓洗干净的老苞米放进陶罐,根据前世参观酒厂的记忆,往里面兑入一定比例的井水,然后找来一些干稻草,紧紧盖在上面,坐等发酵成酒。

跟孟惜一起把苞米都霍霍完之后,拿出了下午买回来的三坛酒,都倒出了一点,让三人都尝了尝,让他们记住酒的味道。

然后刘牧洲自己在一旁垒起了土灶,搬来了一些芦苇杆和干柴。刘牧洲在地上用木柴画了一下蒸馏的草图,然后挑选出透气性很好芦苇杆,嵌入陶罐细小的孔洞中,底下接一个小小的酒坛,将三坛酒都倒入陶罐中。

刘牧洲深吸一口气,成不成就看这一步了。

点火!

随着土灶内不断加柴,火势越来越大。

过了没一会,一阵浓郁的酒香弥漫着整个院子,刘牧洲闻到酒香,知道自己成功一半了,接下来就应该是找卖家了。

三坛酒蒸馏出来并没有多少酒,但是这只是尝试,目的也是让孟惜三人看看自己的本事,正常来说,这次的酒必定没有老苞米蒸馏出来的好喝,毕竟是几种成酒的混合蒸馏,纯度肯定没有老苞米蒸馏的高,也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烈酒灼烈烧喉的口感,但是对于没喝过真正烈酒的孟惜三人来说应该也足够震撼了。

刘牧洲拿着小小的一坛蒸馏酒,给三人一人倒了一点,然后一脸期待等着他们给反应。

“咳咳——” “咳咳——咳咳——”果不其然,三人都被辣到了。

“东家,这酒好烈,比之前我爹买回来戎人的马奶酒还烈。”孟惜一脸正经对着刘牧洲道,旁边的孟珏一个劲点头。

刘牧洲一把夺过孟珏的碗,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小孩子不能喝酒!”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孟珏很没底气说了一句,但似乎没人听见。

本来刘牧洲以为蒸馏法不一定能成的,只是试试,还想着要是不行就当是买个教训,下次再改善改善,那这次成了就可以准备下一步了。

“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该睡觉了,明天还得继续挖地窖呢。”刘牧洲打了个哈欠,就想往牛棚那边走去,突然止住了脚步,牛棚好像被挖了。

“刘郎,今晚进屋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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