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内容所涉及的人物、社团、场所、组织、势力、社会、国家、世界等内容,均与现实无关,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本台紧急插播一条新闻……”

“爱心犬舍发现不明碎骨与肉糜,疑似人肉……”

“根据警方透露,死者赵建兴,男,42岁,725命案在逃犯……”

“十五年前虐杀并分尸单身母亲李某,强迫其八岁独子观看作案过程,并在逃跑途中当街杀害一对夫妻……”

“警方已锁定犯罪嫌疑人,现通缉李某独子……”

“……何执,男,23岁,本市画家……”

“……”

南海市,众悦公寓。

房间里漆黑一片,窗帘遮挡的严丝合缝。

唯一的光亮便是电视机上,闪烁的新闻画面。

模糊人影来到窗前,娴熟的拉开窗帘一角,静静看着对面的天业大厦。

只见下方的落地窗里,一个中长发年轻人坐在那,手中的画笔不停在板上挥洒。

像抚摸爱人般温柔,又像刀般凌厉。

入目所见,年轻人的四周,挂满了同一个女人的微笑画像,笑容温暖且幸福。

女人总是身着红裙,站立着、瘫坐着、倚靠着……

但大面积的冷色调,与红裙形成了强烈对比,也将笑容渲染的有些诡异。

许久之后,何执落下最后一笔,深吸了一口气,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眼前刚完成的作品。

黑色为底,猩红的颜料拼命倾倒在画纸上。

饱和度不同的红,让人难以分清到底是红裙还是鲜血。

惨白的身体一块块分散在各处,女人头颅上僵硬的微笑,与周身其他画作不同,狰狞又阴狠。

角落里跪着的小男孩,眼含热泪,却充满了欢喜。

何执有种预感,这或许将是他此生最完美的作品。

“应该快到了。”何执喃喃自语。

犯案后的他并没有特意隐藏自己,算算时间,警方也该找上门了。

没再犹豫,他认真的将画摘下,铺在了一旁的长桌上。

接着拿出一个白色药瓶,随意往嘴里倒了几颗,径直向卫生间走去。

没过多久,再次出现的何执衣着隆重。

黑色领带,一身灰色的定制西装,加上黑色皮鞋。

有些遮眼的中长发,此时被发胶固定在脑后,露出了足以令所有女人惊艳的面庞。

正要离开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在一堆画纸中抽出了一张血色信封。

信封表面有着若隐若现的恶鬼雕花,眼瞳深邃且栩栩如生,仿佛活着一般不停盯着自己。

揭开封口,里面是张红色信卡,邪意的字迹映入眼帘。

【淡漠为表象】

【脆弱的心掀起偏执巨浪】

【对世界的绝望】

【该抛下虚妄】

【来拥抱真正的疯狂】

不明不白的一段话,右下角特意预留了一道横线,像在等待着谁的落款签名。

“自以为是的剖析别人,是在盯着我吗?有段时间了?”

“恶作剧罢了。”

何执对此毫不在意,甚至给出了对幕后之人的评价。

恰好,刺耳的警笛声在此刻响起,由远及近,逐渐变得有些聒噪。

他下意识从一旁拿起钢笔,随手签下自己的名字,将之丢进了垃圾桶。

最后踏出门外,向着大厦顶部走去。

但他没发现的是,信封在关门的瞬间自燃起来,接着凭空消逝,没留下任何痕迹。

天业大厦顶楼。

冷风凄厉,大片火烧云映射天空,城市的霓虹灯已经提前亮起。

何执站在天台边缘向远处眺望,神色间像是回忆着什么。

他又看见了昏暗的房间,橙黄色灯光闪烁,八岁的自己被绑在冰冷的木椅上。

巨大的身影怪笑着,拳头一次又一次砸过来,或用斧刃切开自己的皮肤,强迫自己瞪大双眼。

眼前母亲的血肉被片片割下,直到那身影失去耐心,一斧接着一斧,一斧又一斧……

七零八落。

然而除了最初的惊恐,母亲看向自己的眼神温柔依旧,嘴角的微笑从没落下,嘴唇不停颤动。

哪怕没有声音,自己依旧看懂了她想说的。

“儿子……别怕……”

“有……妈妈。”

剧烈的疼痛再次从脑海中袭来,像被人不断用斧头狠砸,又像是电钻在用力搅拌。

何执的身体不断颤抖,险些掉了下去。

砰!

天台大门突然被暴力踹开,一众警官冲了出来围在四周,手中黑幽幽的警枪寒意逼人。

看着眼前差点跌落的何执,都默契的没有出声。

“何执,束手就擒吧。”

领头五十多岁的男人站了出来开口道。

“你好王警官,我们又见面了。”何执勉强控制住身体,转过身淡然道。

王利民沉默了,他是725命案的亲历者,也曾见过何执,甚至一度照顾了他许久。

只是没想到多年后,双方会以这种方式再相见。

“你好好配合,还有机会活着的。”王利民沉声道。

何执顿了顿,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当然有机会,毕竟这里……”

“还有另一个家伙。”

王利民闻言大惊,惊讶的同时心中却满是自责,内疚。

他可能无法完全感同身受,但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抓到赵建兴,就是无能的表现!

迟来的正义,还是正义吗?

这一刻的他,不清楚答案。

何执摇头接着道:“我这种程度的精神疾病,很大概率不会判死刑。”

“可我若是活下去,这样的法律真的公平吗?就因为我病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

公平吗?他们也不知道,但有机会活着难道不好吗?

何执看着不解的众人,狭长的双眼中满是冰冷。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赵建兴杀了我母亲,我拿他的命是天经地义。”

“我也不屑通过钻漏洞的方式,苟活在这世上。”

“我会将这条命交出去,但记住,这条命不是还给赵建兴的。”

“是送给法律的。”

话音刚落,何执双腿用力,向后一跃而起。

强烈的失重感包裹下,身体在空中舒展,自由且欢愉,就像一只……鸟?

白鸽只因羽毛洁白,就被冠以和平与爱。

“或许乌鸦更适合我。”何执下意识想着,嘴角的笑容,是难以言说的轻松。

正义?公平?其实他一点也不关心。

他只是无法接受在往后的日子里,需要东躲西藏的生活,也不愿困在狭小的病房里,任人摆布。

每个人都会死亡,人们从出生起就注定是悲剧。

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让生活过得有趣些,或是找到些意义,并为之努力。

庆幸的是,他从八岁开始,便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只是当复仇成功的那一刻,自己似乎再也没有了存在的理由。

既然如此,既然法律需要尊严,人心需要公平。

那就送它。

金红色余晖浸染了何执飞舞的身体,这一刻,包括王利民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些看呆了。

昏暗的房间里,模糊的人影也愣住了。

“你真的盛装出席,登上了最后的舞台。”

咚!!!

人影放起了最爱的音乐,看着飞溅的血花,抬起双手用力拍打着。

掌声真诚而又热烈。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通红的手掌像是没了痛觉,又好似生怕何执无法听见。

直到救护车的鸣笛声响彻四方,才终于渐渐停歇。

正要转身离去,身旁座椅上突然多出了一张血色信封,在昏暗的屋子里格外猩红。

“这是什么?”

人影疑惑的打开了信封。

【虚假的模样】

【怯懦在沉默中逃避躲藏】

【好奇去凝望】

【无畏编织希望】

【该歇斯底里的绽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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