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庆学绷着脸,运着一肚子气,愤愤回府。

此时,岳氏那边还是乱糟糟的。

她撒泼哭闹,砸了不少东西,也打了不少人,心里头还是不解气。

吴妈劝了半天,一点用没有,拧了一条面巾,诚惶诚恐地过去给她擦脸。

“夫人,您这是何苦呢?老爷心气不顺,说了几句重话,您就让着他一回吧。”

她这个脾气啊,再不改一改的话,恐怕要出大事。偏偏少爷和姑娘们一起出门省亲,家里连个帮着劝架的人都没有。

岳氏气得肝疼,狠狠道:“忘恩负义的混蛋!他如今是个大官了,腰板硬了,敢和我吹胡子瞪眼睛了。”

“夫人……老爷毕竟是老爷,您总要给他点面子才是。”

“哼!我岳家给他的脸面还少吗?当年要不是我父亲出钱出力,四处奔波送礼,替他开路,他能有今天?笑话!”

须臾,外面有人传话说,老爷回来了,还带回来两个人。

岳氏一听就炸了,带着哭腔直跺脚,整个人如魔障般,不顾吴妈的阻拦,急忙忙地往外冲。

入了门,穿过前院,冷青莞搀扶着韦清秋,一路来到正厅,看着面色铁青的冷庆学,微微低垂下头,一时无语。

冷庆学方才没顾得上细看冷青莞的长相,这会儿坐定了,怒视而瞪,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容貌极好,随了她的娘亲,半点也不像自己。而韦清秋的身段容貌,几乎没变,还和当年一样令人心动难忘,只是多了几分病容,神态憔悴。

冷庆学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冷青莞,忽地起身,朝着她们母女走来。

韦清秋红着眼睛,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冷庆学突然抬起手朝着冷青莞的脸上狠狠地扇了过去。

冷青莞早有察觉,故意没有躲开,生生忍了这一下,顺势跌坐在地,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冷庆学这一巴掌打得极重,掌心火辣辣地,着实泄愤。

“你这个不孝女!”

她怎么敢去告官?谁教的?

韦清秋哀嚎一声,双膝跪地,揽过女儿的肩膀,端详她的脸,哭诉道:“大人,您不要打莞儿,都是奴婢不好。”

冷青莞皮肤白皙,受了这一巴掌,瞬间红肿起来。

她依旧低垂着头,不言不语,不哭不闹,掩在衣袖中的一双小手,暗自攥成了拳。

冷庆学,你记着!今儿这一巴掌,日后我必定加倍奉还!

韦清秋心疼得不行,护在她的身前,仰头看向冷庆学,哀声道:“大人,您要罚就责罚奴婢,莞儿还小,什么都不懂。”

“不懂?我看她懂得不少!”冷庆学哼了一声,没再动手,转身撩着衣摆落座:“你是怎么教养她的?任由她做出这等丢脸之事!”

韦清秋默默忍耐,不吭一声。

冷青莞却是有话要说:“父亲,女儿知道错了,可我们实在没办法了,除了父亲,我们没人可以依靠。娘亲昨儿挨了那么重的打,万一她有什么事,女儿也活不下去了。”

冷庆学不耐烦地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你还有理了!”

正说着话,岳氏携着一众人等匆匆赶到。

她满头怒火,看见跪在地上的韦清秋和冷青莞,登时脸色泛青。

好啊,一个大美人儿,一个小美人儿!真是福气不小啊!

冷青莞终于和岳氏见着面了,她微微抬眸,对上那双满含恶意的眼睛,恨不能要吃人了。

岳氏的身上有一股子浓郁的脂粉味儿,随风飘来,惹得冷青莞皱眉嫌弃。

吴妈对上冷青莞那双乌黑深邃的眸子,莫名有些心虚。

老爷还真把她们接回来了?早知如此,昨儿她就不下那么重的手了。

一时间,屋里屋外都是人,冷庆学见了岳氏,更加心烦,只道:“你先回去。”

岳氏拔高嗓门:“冷庆学,你把这贱人接回来,什么意思?你非要逼我不成?好,吴妈,去给我找一条白绫来,我今儿就吊死在这儿。”说完,她直指冷庆学的面门,咬紧牙根儿道:“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冷庆学刚在外面丢了脸面,如今又被妻子指着鼻子骂,一家之主的尊严,荡然无存。

原本冲着冷青莞的火气,一时全都迁怒到了岳氏的身上,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高举茶杯,朝她的脚下砸去:“你要死就死,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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