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故里,天空的雨——渐落飘零,丝丝烟雨落在林中雾里。未闻的少女眼角噙着雨滴,探头望着苍绿的森林。

踏实的土地混着清新的空气,没有尘埃的世界才能看到这样纯净的雨滴。泥土的芳香,已经迫不及待地蔓延着轻轻的浅绿。

八云桜无有目的在森林里穿行,雨水却没将她的巫女服浸透半分。

要问为什么不撑伞呢,大抵是她喜爱这美妙的雨景。

“这里,就是幻想乡吗?”八云桜取出了放在琉璃佩里的地图,细细的看了起来。

大概三年前,她就想看看迷途之家外面的世界了。和那个神社一样,迷途之家也是一个存在于幻想乡与外界的分界线上,但迷途之家却比神社更偏向于外界,这些都是婆婆告诉她的。

八云桜卷起手中的地图,她已经找到了附近有人类活动的地方了。

听姐姐说,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她。可没想到的是只区区几天,八云桜便无法再一次和从前那样一个人禁锢在少有人烟的绝地上了。

那就跟随姐姐去到她口中的幻想乡吧,那就作为她的妹妹吧,作为那个八云桜不再回去了吧?

反正她从来没有过家,能在住的地方等她回去的人也记不得了。

既然八云紫觉得她是八云桜,那么她就是八云桜了。

她的姐姐是个强大的大妖怪,同时也是建立幻想乡的大贤者。在这个遍布妖魔的危险世界,贤者就是一个促进人与妖怪共同存在的同时守护这个美妙的联合的存在。

但,三年来婆婆没教过哪怕一点运用灵力的术法,只教过她琴棋书画、诗词乐礼之类的东西。

她在那个已经记不得名字的熟人那里学会了巫女的退妖术和灵符,除却这些,能仰仗的也就是手中的阴阳琉璃佩——神玉。

但身为贤者的妹妹,她觉得自己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抛下雾隐月的名头而成为贤者的妹妹,也许是一件幸事,至于八云紫口中的私心?她觉得无关痛痒。

反正,再也记不得了……

不知何时,雨已经不再落下。

八云桜抬头看着林中那细碎的阳光穿过沉闷的树林,斑驳陆离的树影便印在地上。

她并不理解光柱折射下来的原因,这个地方想来也不会去在意什么丁达尔效应。

她的故友说过,如果在森林里遇到雾雨,那便要格外小心了,谁也不知道妖怪会潜藏在何处阴影。

八云桜轻轻的踩着泥土上的光点,依旧漫不经心的行走着,不在乎随时可能跳出来的妖魔。

毕竟,如果不这样的话,为什么姐姐不直接用间隙带着自己回去,或是让蓝来接她,而要选择让她独自行走呢?

少女听到了远处的喧哗声,渐渐来到了一片开阔的林地。

应该是有些乐子了吧?森林终究还是危险的。

听到了刀剑的声音传来,难不成这里还有什么山匪?不怕妖怪,心可真大啊。

有活人应该会有吃的吧?

带出来的食物已经吃完了,虽然不吃东西也不会死就是了,只是……为了吃而吃。

排开身前的树枝,八云桜蹲在草丛里探出了小脑袋。

“哎呀,真的有人诶,可惜了不是盗贼。啧啧,运气真差,好几十只妖怪呢。不过遇到我,你们算是有救了。”

一辆牛车,就那么翻倒在小路边,旁边是被撞倒的树木和好几个穿着布甲衣服的大汉。

大汉暂且不提,八云桜只是看到了那散落遍地的货物和那只已经挂掉的牛。

这么一只牛能吃好长一段时间呢!虽然这牛也不是自己的就是了。

不是,是有牛的地位不低,家里应该有些钱财。

那群妖怪也渐渐围了过来,看来是刚才在已经交战了。

动了,那几个瘫在地上的大汉动了。

有几个人还不顾满身的血迹和伤势,硬生生的从地上爬起来,护住了车厢。

八云桜眼前一亮,看来这车子里面还有着更加贵重的东西。

没什么好说的,能做贾商你们看起来也不穷,我救你们一命,吃你们一顿饭不过分吧?

想到这,八云桜干劲十足,站直身体提着阴阳破魔弓(阴阳琉璃佩所化),一个挽弓搭箭,灵力逐渐汇聚成一支苍蓝的箭矢。

咻——

很可惜,箭矢擦着妖怪妖怪的身体飞了过去,只是被气流掀翻了而已。

八云桜尴尬的垂下了手,这弓箭再不用了!

随行的侍卫看着被掀翻的妖怪一阵惊喜,这种时候应该是有什么阴阳家的大人物出手救他们了吧。

可,当他们顺着轨迹看去却只看到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漂亮的出奇,一身规规矩矩的巫女服,手里提着一把弓。

虽然听说过这边存在着能退治妖怪的巫女……可这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啊!

被激怒的妖怪们朝着八云桜冲去,这些侍卫还未缓过来,面目可憎的妖怪已经对她挥动了砍刀,他们只能无能为力的瞪大了眼睛。

想象中的可怕场景并未出现,八云桜只是轻轻一跃躲过了挥来的砍刀,而后三两刀便斩下了妖怪的头颅,血液抛洒在她的脸上,刀身一甩,血贱溅满地。

也许,这要比妖怪还要可怕吧?

君子不器,文武双全!

八云桜没有理会那些看呆了的侍从,妖群因为她的出手已经举起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兵器疯狂的向她冲锋。

随手砍翻了几个冲至近前的妖怪,八云桜掏出了背在身后的油纸伞,抵挡着身后的突袭。

她已经被重重包围。

但,她并没有回头看向身后那些蠢蠢欲动的妖怪们,而是将手中的油纸伞上贴上的画片取下再将伞高高抛起,两指夹住画片,口中低喝。

极夜墨雨如画!

画片化作的星光点点汇入了纸伞之中。

话音刚落,画着夜间山雨的油纸伞快速的旋转起来,在她周围的一大片距离下洒落着漆黑的墨雨。

接近她的妖怪全被这墨雨浸染,黑色的火焰由内而外的燃起。他们痛苦的嘶吼着、扑打着,墨雨淅淅沥沥,转瞬之间,黑色的火焰便在妖群中蔓延。

纸伞波及的范围内黑色的火焰欢呼着将这些正在不停哀嚎的妖怪化作了一捧烟土,随风而去。油纸伞落下,被八云桜收在手中。

墨香味涌向了八云桜,一片狼藉之下只看到燃烧过的土地上描绘着和伞上如出一辙的雨夜,黑的深邃。

眼见着那些被黑色的火焰折磨的同伴,这些妖怪的心中升起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看着脸上涂满鲜血的八云桜,有些妖怪甚至都开始双腿打摆,聪明的家伙一动不动,逃跑的直接被八云桜砍成了几段。

马车前的侍从一个个都吓得面如土色,这一切真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美少女做的吗?!

甚至马车里的商人看得都忍不住吐了出来。

噗通——

不论是妖怪还是人类,在这一刻全都跪在了地上,这一切都太过于虚幻了。

那些妖怪更不用说了,幻想乡里可从来没有打扮成这样的人类。他们智力有限但不傻,不会去招惹博丽神社的巫女,他们知道从这边来的人类没有抵抗之力。

可什么时候随便出来一个人类少女都能做出这种程度的事情呢?人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他们不一直是妖怪们的口粮吗?

八云桜读出了他们的恐惧,她也看到了那份畏惧、颤栗的心灵。

她迷茫了,难道是做错了吗?明明是自己救了他们,可他们却只觉得害怕。

八云桜离开了那里,在妖怪和人类惊恐万分的情绪中“逃走了”。

至于那之后谁又会活着?

谁会在乎?
"

点击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