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清遥沉了沉黑眸。

舍不得摘?

怕是不敢摘才是。

“你若是能将那斗笠从那人的头上撞下来,那东西便是你的了。”范清遥看着那僵在原地的陪侍,忽然开口道。

“真的?”天谕满脸惊喜。

范清遥示意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上前一步,故意站在了那陪侍的身边,抬眼道,“叔叔,你刚刚不是有话要说吗?若是你再不说话,这场比试就是我赢了呢。”

明明是天真无邪的声音,可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却闪烁着狡黠的冷光。

她根本就是明知故问,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那陪侍怒火中烧,却无可奈何,只能用斗笠下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范清遥,恨不得将她当场戳出个窟窿。

范清遥毫不畏惧地四目相对,可那背在身后的小手,却是对天谕轻轻地勾了勾。

早已迫不及待的天谕两眼放光地冲了过来,一个猛虎扑羊地朝着那陪侍的后背撞了去,连吃奶的力气都是用了个干净。

那陪侍只顾着盯着范清遥,根本毫无防备,如此一撞之下,别说是斗笠滑落在地,就是连他自己都啃在了地上。

“哪里来的毛丫头,竟在这里撒野!”那陪侍吃痛地支撑起身体,看着天谕怒骂,根本不曾注意到此刻他的脸上再是毫无遮掩。

当大殿的灯火通明照在他的脸上,所有人都是愣了又愣。

他,他不是……

陶玉贤下意识地攥紧袖子下的双手,果然是他!

那陪侍在众人的惊愣之中才反应过来了什么,可是所有人都已经看清楚了他的脸,就是再遮也是遮不住了。

范清遥不动声色地看着陪侍那七扭八歪的表情,无声地勾了勾唇。

既然敢帮范家人做这种上门找抽的事情。

首先,得先把脸露出来。

花耀庭直接冲到大殿上,一脚踹在了那陪侍的胸口上。

“赵清持,你又想对我花家人如何?”

死死抱着斗笠的天谕,靠近了范清遥几步,“三姐,这人是谁?你瞧爷爷那虎目圆瞪的样子,若是吃人不犯法,只怕爷爷会将他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范清遥摇了摇头。

她并不认识他。

不过看着现在大殿内众人的反应,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果真是不敢见人的。

赵清持闷哼一声被掀翻在地,足足被踹出了三米才算是停了下来。

大殿内却没有人帮着他说话,范自修的脸早已没了半分血色,就连愉贵妃的脸色也是在逐渐变白着。

十年前,赵清持仗着自己在医术上有些许的造诣,打着碾压陶家医术的名号开设医馆大肆敛财哄抬药价,高昂的诊金让西凉百姓苦不堪言。

若非不是陶玉贤自降身段跟赵清持比试医术,并将赵清持名下的医馆全部赢来,现在的西凉还不知要被搅合成什么模样。

然这赵清持却对陶玉贤怀恨在心,几日之后将数十个火把扔进了花家将军府。

好在花耀庭警惕性高,这才让花家免遭了灭顶之灾。

此事轰动整个西凉,永昌帝更是亲自下旨将赵清持驱逐出境,且永不得再踏入西凉半步。

眼下,范自修看着赵清持那张脸,身颤心颤哪哪都跟着颤个不停,转眼怒瞪向不远处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出皇宫去。

他就是作死都想不明白,这个当年被永昌帝下令永世都不得踏进西凉半步的赵清持,怎么会跟他范府所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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