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当家来到大堂,找大当家汇报计划。

沈括上前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他要找的人不在这儿,再待下去也毫无意义,所以干脆跟着一起去救人。

于是几人收拾行装,分批上路前往庐州。

何辰风这一路上脑袋昏沉,感觉自己的头有百斤重,双手别在身后被绑在一起,侧躺着身躯。

当他试图慢慢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的官靴。他赶紧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整理了一下思绪。

“大意了!”何辰风轻轻的感叹了一句。

“二当家醒了?”一旁的秦雷问道。

何辰风眯了眯眼睛,摆摆头,慢慢恢复了神志,使出仅有的力气坐起身来,观察了一下四周。

此时他身处在一个车厢里,前面传来车夫的“驾,驾”的喊声。

车外面尘土飞扬,耳边不断响起行军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尘土的味道呛鼻,偶尔还会飘过来一阵酒香。

“哎,我说秦兄,你那羊羔酒到底有没有啊,给我来点干净的喝两口啊。”何辰风慢条斯理的说道,口齿还不是很利索。

秦雷拍了拍旁边的酒坛,笑了笑道:“当然有,我这都给你留着了,答应过的事情,我自然会办到。”说完把酒坛抱起来放到何辰风面前。

秦雷又拿出一个碗,捧起酒坛往碗里倒了半碗酒。

何辰风眼睛望着这碗酒,又看了看秦雷,耸了耸肩,示意自己没法自己喝。两只手在身后挣扎了一番。

“秦兄,我这两只手被绑在后面,没法自己喝啊,你莫不是要我学狗一样用嘴喝吧?”

“辰风老弟,这是哪里的话,还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你,所以才这般谨慎。”秦雷说完端起碗给何辰风喝了一口。

何辰风想都没想,就吞了下去,吧唧了一下嘴,说了声“好酒”。

军队一路奔袭,关押何辰风的马车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庐州,此时天已经黑了。

何辰风被关押到庐州的提点刑狱司,秦雷也跟来了地牢。

牢门关闭,何辰风回头看了一眼秦雷,问道:“秦兄,我的羊羔酒呢?”

秦雷羞愧的低下了头,思索片刻,深深叹了口气道:“把酒拿来,再去准备一只烧鸡。”

手下也为难的看着秦雷:“指挥使,这怕不太好吧?”

“废什么话,快去!”秦雷黑了个脸发脾气道。

手下连忙答应,转身出去了。

“啧。啧。啧。”何辰风指了指秦雷的手下, 对着秦雷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胆大妄为,连上司的话都敢不听。”

秦雷双手作揖,也不敢看何辰风,偏着脑袋低着头道:“辰风老弟,你我各为其主,我……”

何辰风打断他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了,“行了行了~这也不能怪你,只希望秦兄给我多送点酒菜。我这明天的饭还没着落呢。”

何辰风心想,怪他也没用,只能怪自己没有留个心眼,真是白活了两世。

近期山寨里抢了不少盐商,个个都是肥羊,也许是损坏某位大人物的利益,这才下了死命令,让厢军来对付天狼寨。

自古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不共戴天的仇人要抓我,他秦雷自然是拦不住。

不一会儿,手下带来了一坛酒和一只烧鸡。

何辰风拨开包烧鸡的荷叶,扯下一只鸡腿啃了起来。心满意足的对着秦雷说:“多谢秦兄。”

秦雷心里过意不去,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只好转身带人走了。

何辰风一边吃着烧鸡,一边喝着羊羔酒。这烧鸡抹了些盐,还有些滋味,若是能放点辣味,那就更美味了。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辣椒,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这里的饭菜不能说难以下咽,只能说如鲠在喉。

作为一个湖北人,吃饭怎么能少得了辣椒。

嗯,要是能出去的话,去打听一下哪个国家有辣椒。要是能引进辣椒,再回山寨发明一个重庆火锅,那该有多幸福啊。

何辰风不禁感叹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原来是这种感觉,我虽身陷囹圄,仍心系天下啊。”

吃饱喝足之后,天已经黑了,牢房里漆黑一片。

何辰风拖动着脚镣走到草席旁边,往地上一坐,这才担心起来。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官来审讯我,会给我定个什么罪名。

也不知道山寨里的兄弟们,会不会想方设法来救我。

也不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逢凶化吉。

第二天一早,提点刑狱司的大门口异常热闹,同时来了三路人,分别是安抚使、提刑司公事、转运使。

授命秦雷设计抓人的就是这个淮南路安抚使陈平,手里握着淮南路一带的军权。

这个提刑司公事王成义,虽是监管庐州境内司法审判的,但是他在今天早上才得知他的牢房里关押着大人物,天狼寨的二当家。

而最神秘的这一个,便是转运使杨怀昌。其他两个人看到他来,也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因为转运使并不怎么管司法刑判之类的事情,通常都是管一些商路、官盐、各种税务等其他事情。

三个人的官职都不小,这要是拿到二十一世纪,也都是些省厅级别的。如今三人齐聚在此,都是为了一个山寨头领。

何辰风刚从睡梦中醒来,肚子饿得直响,心想这个时候来一碗热干面,来根油条,再来杯豆浆, 美滋滋。

环顾四周一看,这才想起他现在是个阶下囚,脚上还带着镣铐。

只好长长叹了一气,倒头又睡了过去。

心想,睡着了就不饿了。

外面三人为了谁先去地牢找何辰风,已经焦头烂额地争辩了半个时辰了。

争论到最后,转运使杨怀昌使出了杀手锏,拿出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来要挟另外两位。

终于如愿以偿先进去了。

杨怀昌来到地牢,安排手下把守入口,以免有外人打扰。

到了牢房门口,打开牢门,看见何辰风侧躺在草席上,嘴里念叨着:牛肉面,豆皮,蛋酒……

这哪里像个囚犯,感觉像是来度假的。

他拍了拍何辰风道:

“这位仁兄好兴致啊,你可知这是关押重犯的地方,你怎么还能睡得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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