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溟逸?!

怎么会是萧溟逸?齐暮秋整个人都慌了,上一世的萧溟逸自然也是装的残疾,可是这一切是在她嫁给他之后半年才知道的事情,且上一世同萧溟逸第一次见面分明是在父皇举办的中秋国宴上,这一世怎么就……

怀着这样混乱而不安的心情,齐暮秋的梦里又是兵荒马乱的一夜。

第二日,晨光熹微,齐暮秋自梦中缓缓醒来,走到盥洗室的铜镜前开始梳妆,半晌,看着铜镜中梳得齐整的妇人髻,再看着内室床上躺着的那个人,齐暮秋有一种自己还在公主府中的错觉。而昨日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执念未散的迷梦罢了。

“公主今日怎么起得如此早就梳妆了?”暖冬端着打好的水随口问道,蓦然抬头一看,吓得她差点摔了手里的铜盆。

“公主,你这是?”

齐暮秋回头一看,仿佛松了口气般地露出轻松的微笑,“我也是睡糊涂了,也罢,你既然进来了,就帮我重新梳妆吧。”

“是。”暖冬立刻上前,拆开挽好的发髻,又将散下的头发理顺,洗去画好的妆容,这才认真仔细地按照少年公主的规格开始梳发化妆。

看着镜子中的少女稚嫩的面容,齐暮秋这才开始有了现实感,否则,这一切的荒诞,都让她唯恐是大梦一场。

“公主,”门外传来婢女的通报,“皇上邀请各公主皇子去御书房一趟。”

“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齐暮秋挥挥手,暖冬及方才婢女都听话地退了下去。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齐暮秋一人,在这安静地仿佛一根针掉下了都能被听到的环境中,齐暮秋进了内室,看着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萧溟逸,齐暮秋从手上取下一个镯子,打开里面的暗格,里头是一颗绿盈盈的丹药,沉默了半晌,终是又放了回去,还魂丹这东西世间难寻,可萧溟逸的解药,或许争取加上威胁,还是能得到的。

“萧溟逸啊萧溟逸,这一世的你,让我该如何面对呢?”齐暮秋伤感地轻叹一句,终是关上了卧室的门,接着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只是,齐暮秋不知,方才还躺在她床上的男人却已经睁开了眼睛,神色复杂地望着她的背影。

齐暮秋,是那位长公主殿下么?她怎么会认识自己。

御书房——

“原来你们都到齐了啊。”皇上有些欣慰地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女们,分明正值壮年的人却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老了。

“不知父皇召儿臣过来所谓何事?”看着皇弟皇妹们都是一副敬畏懵懂的模样,齐暮秋无奈,终是自己问了出来。

“皇儿们啊,父皇年事渐高,如今你们中也只有长姐齐暮秋通晓人事,你们终归是骨肉相连的亲人。以后啊,要多听你们暮秋长姐的教诲,若是父皇有天不在了,你们长姐就是你们最应该信任的人,知道吗?”说到最后一句时,皇帝整个人都好像放下了心中大事一般,看上去放松了不少。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众皇子公主纷纷拱手表示谨遵圣谕,可具体心中究竟是何想法,却根本无人得知。

“好了,半个月后的秋猎,父皇希望你们好好准备,千万不能丢了我皇家男儿的脸面!”此刻的皇帝终于又成了不近人情的模样,仿佛方才的惫态不存在一般,他依旧是能够顶起这个皇朝的支柱。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顿了顿,又道:“暮秋啊,你留一下。”

“父皇可还有事吩咐?”齐暮秋拱手,疑惑道。

“暮秋,你可怨父皇方才的决定?”皇帝的声音仿佛老了十岁一般,透着一股子浓浓的无力,“父皇知道你志不在此,你希望过闲云野鹤的逍遥生活。可是如今,你的弟弟妹妹尚且年幼,他们不知世事,只有你,也只有你……能够再拉一把这个王朝了。”

“父皇怎么就如此确定是暮秋?”齐暮秋挑眉,“暮秋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这十四年来被你们保护的这么好,父皇将如此重的担子放在暮秋身上,就这么确定暮秋这十四岁的稚嫩肩膀能扛的起来?”

“暮秋,你同以前不一样了。”皇帝终究是笑了,“以前的你,可从来不敢如此同朕说话,你缺少那份胆魄。以前的你,也不会如此果断的教训一个郡主,你缺乏那股子争抢的血性和气性,从前的你,眼神也不是如今这样,有的只是置身事外和云淡风轻,你缺少那份应该生在皇室的野心。”

“可这些,你现在全都有了。”

“父皇已经拟好秘旨,以后的储君,就是你的胞弟暮琏,待朕百年后,若是琏儿尚未成年,便由你来监国,直至琏儿成年,若是琏儿为君期间有何伤天害理的过错,你可直接……取而代之。”皇帝缓缓说完,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回到龙椅上。过了一会儿,皇帝继续叮嘱:“自今天起,齐暮琏便同你住在一起,或者说,由你来抚养。”

“虽然皇后是你的生母,可这么多年来,她就同你一般,同样的无欲无求,在这个人吃人的皇宫里,若不是朕偶尔相护,怕也是被那群豺狼吃的骨头都不剩了,”皇帝道,“而未来的帝王,绝对不需要这样一个母后,所以,朕希望由你去抚养和教导琏儿,朕相信你能培养出一个最为优秀的帝王。”

“父皇如此信任儿臣,儿臣自然当竭尽全力为父皇分忧,”齐暮秋拱手回应,“只是父皇如今正值壮年,为何要将这偌大江山尽数托付于暮秋一人之身?”

“秋儿啊,过来坐。”皇帝拍拍身旁的位置,齐暮秋的眉心忽然一跳,赶忙跪下,“儿臣不敢!”

“莫怕,我的秋儿。”皇帝忽然笑得很是开心,“父皇并无他意,若是秋儿不愿,就找个父皇身边的位子坐吧。”

“是。”齐暮秋说完,找了个皇帝身旁的椅子,规矩有礼的坐下,却听皇帝忽然开口,“秋儿啊,父皇虽说正值壮年,可实质上这身体状况却每年愈下,前些年,父皇偶次外出,却被一帮江湖人士所暗算,那些人啊行踪诡秘,根本无人能够查得到。后来父皇就回了宫,谁知这毒是无论如何也解不了,按照这境况,父皇多则撑十年,少则也只有两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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