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正事,魏清娆也压下了心头思绪,迎上魏钟寒的目光,正色轻点头。

小姑娘忽的变脸,魏钟寒也是一怔,敛了闲恣散漫,温笑深难测,“走,去三叔那。”

魏清娆跟着魏钟寒进了太医院后头的一间院子里,药草遍地,树蔓盘高架,郁郁葱葱,甚是隔音。

“到底怎么了?”

魏钟寒关上了院门,确定无人后,才在小院中庭这唯一的石桌前与魏清娆对坐,温声沉稳。

魏清娆将自己的针包递给了魏钟寒,半真半假地说道,“我也说不上来,三叔,我总觉得有人盯着我,让我不安。”

魏钟寒接过针包,脸色沉了沉,“你是怀疑,有人给你的东西做了手脚?”

魏清娆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但既然有这个可能,我就不敢冒这个险。我想先从三叔这拿一套保险的用,我这套就请三叔帮我看看,若是我多心最好,若不是……”

若不是,那事情就有头绪了。

现在离上一世太皇太后毒发病逝还有一年,这毒最后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若不是她守灵时意外打开了太皇太后的棺椁,看到了太皇太后显露出的中毒迹象,恐怕也发现不了。

这样的毒定是日积月累下的,才能不被人察觉,只以为是老人的自然衰亡。可太皇太后在后宫一辈子,护持幼主登基长大,想要长期对她下毒谈何容易?

唯一的变数,就只有她这个一年前突然到老太太身边,被老太太视如亲孙女宠爱的小医女了。

魏清娆看着这针包,琉璃眸轻眯——她倒要看看,这一世,谁才是棋子。

魏钟寒收起了魏清娆的针包,一抬头,看到对面小姑娘板着小脸,一派凶凶的小模样,不禁好笑地弯了薄唇,抬手往她的小琼鼻上一刮。

“好了,剩下的交给三叔就行,这件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以后就要这样谨慎。你先在这等会儿,我去前头药房给你拿一套新的工具来。”

魏清娆刚攒起来的狠劲儿又被魏钟寒给打断了,她看着笑着走远的三叔,即使穿了一身很沉稳的深青太医官服,却仍瞧着像个清雅书生,优雅随性。

“三叔,再给我拿点药草回来!就拿上次我给祖母用的那个方子就成!”

魏钟寒头也没回,只抬手摆了摆,以示听到了。

魏清娆托腮瞅着三叔的背影,不知不觉地笑了。

至少现在,一切都好。

“咿。”

魏清娆忽然听到了点声响,隐隐约约的。

“咿咿……”

声音再次隐约传来,魏清娆立刻依声寻去,可这小院树影阴翳,茂叶四遮,入目只有一片绿丛。

魏清娆只能凭着感觉,走进了半人高的茂盛药草间。

“咿咿咿——”

忽然清晰的声音传来,魏清娆立马循声看去,只见草影遮盖间,一团白乎乎的小毛球正蜷缩着。

“雪茸?”魏清娆连忙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轻轻掀开周围草遮,果然是一只缩成一团的胖兔子。

巴掌大小,雪白毛茸茸,蜷缩在这一片深绿药草间,仿佛误入此处的仙兔般,可爱娇软,又格格不入。

这只小兔子,魏清娆太熟悉了。

她愣愣地看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小兔,小心翼翼地将这团毛茸茸抱进怀中。

恍惚间,她好像又闻到了那熟悉的淡竹香,幽幽淡淡,萦绕鼻尖,不动声色地便圈拢了她,霸道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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