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锦秀居里,许柔止睁着大眼睛,超级有耐心地一颗颗数着绿豆。碧苏从外面进来,说:“桑夫人已经走了,苏夫人去送的。”

许柔止眼睛眨也不眨:“不管她。”

“可看她们的样子,只怕以后不会放过咱们。”

“我会怕她?”许柔止嗤之以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给她一针!”

碧苏噗嗤笑了。

说到一针,许柔止叹了口气,她在现代学的可是西医,那点西医的知识拿到这可古代来简直啥也用不上!药材啊、器械啊,要啥啥没有的,早知道她会穿越来这远古时代、蛮荒之地,她就应该学中医啊!

至少中医知识在这里用得上,也不用她每天晚上窝在被子里捧着医书狂补中医药理知识了!

不然的话,她怎么会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了。那种勤奋的劲头,连她自己都要被感动了!

见许柔止聚精会神数着绿豆,碧苏有些疑惑:“这个,王妃又打算怎么用的?”

许柔止道:“桑沃若离开了齐王府,一定对我怀恨在心,她现在不在王府了,要对我动手就更方便了,所以,我得准备些防身的东西,以防不测。”

碧苏笑了:“还是王妃想得周到。”

“生活在这个虎狼之地,咱们得保护好自己。”

“是!”碧苏答应着,嘴角含着温暖的笑意。

平安居里,苏乐瑶见到了楚逸暄。

虽然气愤,虽然委屈,但是见到了楚逸暄,苏乐瑶还是理性地克制了下来,福了一礼,声音哽咽的低声道:

“王爷。”

楚逸暄微蹙着眉:“受了什么委屈了?”

苏乐瑶低着头:“不过是兔死狐悲、心生伤感罢了!”

“这是什么话?”楚逸暄沉下脸来,神情冷冽,“你在责怪本王对桑氏处罚过重?”

“难道不是吗?”苏乐瑶抬起脸,眼中泪花闪动。

“你知道什么?”楚逸暄冷冷起身,“才刚刚解除禁足,难道又想再被禁足不成!”

楚逸暄的态度和语气让苏乐瑶悲从中来,语气不由变得更加悲愤:“难道在王爷心里,两个夫人都不及一个王妃重要吗?”

楚逸暄狭长的凤目中,透着比冰雪更为可怕的寒意:“你若是想回娘家,本王不介意成全你!”

苏乐瑶不敢相信楚逸暄竟也会对她如此冰冷无情,——不,这应该是他对许柔止的态度才对!

怎么,他现在对她,竟无以前对许柔止一样?

苏乐瑶承受不起这个心里落差,她愕然地望着楚逸暄许久,含着泪低下头去:“乐瑶不敢。”

楚逸暄的语气这才稍微缓和下来,“齐王府已处在风雨之癫,各自安分,不要再生事端。”

苏乐瑶忍着泪:“是。”

一路回去,苏乐瑶神情沉重,眼中隐隐的泪水竟结成了冰花,挂在长长的睫毛上。

嫣红看不过去,愤愤地道:“王爷待我们好不公平!以前王爷可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夫人说过话,如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伤夫人的心!”

苏乐瑶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还以为老爷相求,王爷多少会看在老爷的面子上对夫人……”

“够了!”没等嫣红说完,苏乐瑶就愤怒地打断了嫣红的话,嫣红吃了一惊,怔怔地望着苏乐瑶。

苏乐瑶收住脚步,望着锦秀居的方向,目光中充满了怨恨:“那贱人不过是一个太子师的小小庶女,竟敢踩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我绝不会让那贱人继续嚣张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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