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城有瘟疫?

自古瘟疫一起,都是小动之人心,大动之国本。处理不好,事件发酵,不是杀人封城就能平息的事情,瘟疫一但蔓延开来,毁国毁天下都是有可能的。大哥让主子去陇城,用瘟疫之事挽回名声,可这不是一个做做面子就能打出名声的事情啊,这必须是亲力亲为且要医治有效,让百姓清楚的感受到去的人是真的在为他们着想,是真的同他们所感受他们所难,这样出来的名声才更会有说服性和历史性。而且在这条件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一环,那就是这瘟疫发生了有一段时间了或是很长时间了,是已经派了人去或是多次派了人去都不曾解决的情况下,主子再去,解决了这次瘟疫,那名声之事自会有人宣扬,只是这一切都可能按照我们所想的发展吗?

花无常隐隐有些担忧:“主子的身体,万一……”

“没有万一,我们的存在就是让这些万一不复存在,所以你要时刻记着自己的责任。”

花无常点点头转念一想,有香尘这样一个神医在,我们剑走偏锋,说不定可以拼一次。大哥说等主子能行动一二再去往陇城,是想让世人看到这样一个本身就身受重伤的皇子,还在心系他们那些染了瘟疫的难民。如果治理好了瘟疫,那七皇子的名声会瞬间来个翻转,说不定还会有人要求查清楚七皇子是如何受伤的,只要查就不怕没有人露出水面。

花无常看着自己的哥哥,有些了然道:“那我们是不是要带着香尘的那个病人,随着我们一起上路?”

他倒不是觉得自己的大哥在这件事的背后做了什么,从昨天才知道香尘的存在,自家大哥也做不了什么,只是自己本身就带着生病的主子,带上香尘是因为香尘医术高超,主子的病还需要他医治,可是再带一个病号,他开始怀疑自己能保护好这几个人吗?何况香尘那样一个瘦弱的身子,简直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能坚持得下来吗?

“你自己看着办,不过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等主子病好些了再上路,我们先去那边安排一下,毕竟突然多了许多兵力,有些人的眼线应该要清一清了。”

花无常明了,自己一行队伍里如果没有奸细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非常佩服自己的大哥都是如何知道他们都是谁的。不过这次大换血,自己这一方以后行事应该能更加保险一些了。毕竟皇城那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能减少一分危险的存在,谁又愿意去担那个风险。

如果这次,香尘帮主子医治好了那些百姓,也许香尘就真的能加入到主子的阵营里了。想到这里,花无常有心里认同了这种做法的观念就同意了花无道的安排。

”大哥,那个经脉具断的人能不能帮忙查一查他的身份?“

花无道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家弟弟,从花无常的脸上没有看出特别的表情后,才轻轻道:”好,只是你很少如此,他有什么特殊吗?“

说到这里,花无常少见的露出一种嫌弃的表情。

”骄傲得像只孔雀。“

花无常腹诽了一句,也没在说什么。

天色也不早了,花无道又嘱咐了几句花无常后,才送花无常离开。

溪水潺潺自上而上,路过处处山石,行成一个小而悠远的曲境。山石零落,近观看不出稀奇,但远观居然看不清真假。只有唐溅天阁的人知道,这里是唐溅天阁的集信之地,所有往来的消息都从这里汇集,甄选。

唐胜仔细摩挲着自己刚刚刮去胡须的下巴,听着身后一个黑衣人仔细的汇报,神情略显疲惫。

“七长老,我们发现了三公子的落脚地。”

听到此,唐胜神情一震,但是背对着黑衣人,黑衣人没有发觉。

“在万药山庄西南七十里的一片丛林里,藏着一个湖,湖水边有一个草屋,和另一个男子一同出现在那里。”

唐胜摸着下巴的手,放了下来,眼神看向了远方,似乎有一个声音犹然在耳:“七叔,不是我喜欢张扬,可是如果不张扬,欺负我的人就会更多,虽然现在欺负我的人也不少,但是,我总得让我娘不那么担心我。不然我该怎么办?”

唐胜想起以前那孩子,为了保护自己和那个善良的女人,小小年纪便学会用伎来保护自己,可是成也如此,败也如此啊,真是苦了他了,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几线的人?”

黑衣人听到七长老问话,也未多想回复道:“十二线。”

唐溅天阁是江湖里收集情报的最大组织,他们成千上万的眼线遍布全国各地,也许你的身边就会有一位这样的人,只是他们平时过着自己的生活,做着自己的事情,将自己经历特殊的事情会通过秘法传至唐溅天阁,唐溅天阁集信处里,庞大的人员对这些信息进行筛选和汇总,将最紧急的消息第一时间传给管理人。而信息一但采用,对提供情报者也会有一笔不小的费用,所以几乎谁都可以是唐溅天阁的人,只不过是一个编制内外的区别。也是因为信息重大,分类不一,所以分了许多支线,而这十二线,便是收集西南方向的支线中的一支。

“这个信息还有谁知道?”

黑衣人不明就理,但也如实回复:“十二线小组全员和……”

“和谁?”

令人窒息的气场一瞬间全开,黑衣人瞬间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几乎停滞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和,和代阁主。“

唐胜冷冷一笑:”所以,我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黑衣人扑通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很好,看来最近,大家的心思又开始活络了起来,既如此,我成全你们。”

就在唐胜的话音刚一落,黑衣人便倒地不起了。

唐胜只是静静的看着,半晌才继续开口道:“你去暗中保护你三哥吧,记住,不能暴露了自己。”

如果有活人在这里,肯定会好奇,这七长老是在和谁说话。空气里却真的有人在应答着。

“爹,那这十二线……”

“我自会清理,消息已经传到了那人耳里,绝对不会没有所动作,不光有,而且会很快,所以事不宜迟,你要马上出发。”

“是。”

“城儿,这些年委屈你了,爹这一代人已经腐化了,唐溅天阁的希望还在你们这一代人的身上。卿莫是正统,我们能做的,就是辅佐他,哪怕将来唐溅天阁会千疮百孔。”

“爹,你为何会这样说。”

突然在唐胜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玄衣的男子,男子面容俊秀,黑发高束,碎发摭额,一条红色的护额紧系束发之后,透着一股英气。只是此时他面容疑惑竟是带着一些焦急,似乎感觉到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城儿,以后你会知道的。”

唐胜并没有多说,和蔼的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心里的痛竟是越来越深。

“保护好他,也要保护好你自己,去吧,孩子。”

唐胜拍拍唐成城的肩。

唐成城看着唐胜,一股不舍在心里浓浓的化开了。自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所以他比其他人都知道父亲的心情。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以后,他多想让自己的父亲开心些。

“爹,多保重。”

“嗯,记住爹平时教你的。”

“是。”

唐成城离去了,唐胜看着地上的死人,传唤了两个侍从,架着他向外而去了。

晚风徐徐,空气里竟是带着些许的凉意。当花无常回到茅草小屋时,香尘已经熬起了鱼汤,远远的看着一辆马车奔驰而来,轻轻的皱眉。近了便看到驾着马车的竟是花无常随即便放下了心。

听到动静的屋内的两个病号也缓缓的走了出来,只不一会儿,花无常驾着马车已经到了屋前。

“哟,马车都驾来了,这是要离开的节奏呀。”

唐卿莫看着花无常就一脸的不满,讽刺过后就是一脸的阴沉。欧阳覃神情依旧,看着花无常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主上。”

花无常下了马车来到欧阳覃身边行了礼后道:“我去城里打探了一下消息,情况不容乐观。清理了一些尾巴后才回来的,这里估计也不会安全几天了。”

欧阳覃面色平静,淡淡道:“想到了,只是我们会有多少时间。”

“保守的话,是两天。”

“什么,两天?”

唐卿莫冷笑道:“这算是飞来横祸吧。香尘,你真心的想救人,可如今,救得连自己的家估计都要不保了,这算什么。”

花无常面色一沉:“你有话直说,你不需要如此阴阳怪气。”

唐卿莫看着花无常心里莫名的火大,如果不是他们缠着香尘,香尘会带他们回来?他们不来,这里就只有他和香尘,即便是在这里呆个三五年他都愿意。虽然他也是苦大仇深之人,但是为了疗伤,因为有香尘在,时间都不是问题,何况寻常人家而已,不会引人注意。可谁知道,现在三五年没有了,三五个月也没有了,连三五十天都没有,就要被迫离开了。看这架势是要跟着他们一起走的,想着还有一个对香尘虎视眈眈的花无常他就更加的恼火。好不容易找片栖息之地,很快也要没了。更更重要的是,他如今这幅样子,怎么能出去啊。

“你驾着马车这么大一个目标,两天?哼,两个时辰还差不多。“

唐卿莫没好气的说到,一想到自己又要流离失所,还是因为今天才到的这两个不速之客,原本暴戾的性子隐隐有了复发的迹象。

花无常出奇的没有反驳。确实是如此,两天是最保守的情况,可是两个时辰也不至于吧。要知道,他已经得知了大哥会安排人员暗中保护,至少也能抵挡一天一夜。

“你何出此言?”

花无常问得真诚,牵扯到自家主上的安危,他不敢大意。

唐卿莫并没有在意花无常态度的转变,以他对唐溅天阁的了解,任何的异样都是导火索,只是这火却是因为别的人而引到他自己的身上。越想心情越糟,对着香尘严肃的说到:“香尘,你相信我吗?”

香尘原本很担忧的心情,看着唐卿莫如此严肃的神情,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我信你。”

“赶紧收拾东西,药汤一会走的时候再带。来不及解释了,赶紧准备吧。”

“好。”

香尘决定听唐卿莫的,应声便回了屋内。

欧阳覃见唐卿莫如此严肃,好奇的问道:“你是如何猜测我们只有两个小时的安全时间?”

唐卿莫听着欧阳覃的话,依旧冷冷的:“如果不想死在这里,最好赶紧收拾。”

花无常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男人,从接触后就感觉他像个小孩子,还是一个很敏感的小孩子,有些任性。但是现在从他的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暴戾气息来看,他没有危言耸听。

转身也去了屋内。

欧阳覃和花无常不知道的是,如果唐卿莫不在这里,他们确实真有如花无常所说的两天安全时间。但是他唐卿莫,一个被唐溅天阁追杀的唐家三公子在这里,别说两天,两个时辰都是最保守的估算。

以唐溅天阁收集情报的特殊手法,只怕来杀他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每一条线上都有自己储备的杀手,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来的会是谁,会不会有令他熟悉的面孔。

以前在莫府,他也遭遇过许多次的暗杀,代价当然是死了无数的莫府子弟才保住了他。这让他对莫府有愧,但是那时的他也别无办法。想一死了之却偏偏不遂人愿,舅舅一怕他寻死,二怕他被人暗杀,就把他安置在了自己身边,日夜照看,生怕他有个闪失。他又何尝不知舅舅的良苦用心,可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更不想留在那里,不想让舅舅为难,也不想再折损莫府一个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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