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公公站在门外听到香尘的大声呼叫,立即把门开了一个小隙缝自己钻了进去,只是这门一开,一股寒意涌向殿外,欧阳卓君,南宫霏和欧阳倩站得最近的几人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会有烟?”

欧阳倩眼尖,看着门口涌出的烟气有些不解。

见门口已经没有人拦,南宫霏抬脚就想进去,只是刚走两步就听到欧阳卓君冷冷的话传来:“皇后,凤阳宫在你的后面。”

这是要请皇后离开,南宫霏的脸上一僵,随即退回来到:“臣妾遵命,风寒露重,请皇上保重龙体。”

说完朝欧阳倩使了个眼色后自顾离去了。

欧阳倩会意自己母后的意思,对着欧阳卓君到:“父皇,我留下来陪您,我们一起看着小七恢复健康。”

欧阳卓君看着欧阳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到:“嗯。”

香尘看着浴桶里的药被吸收得差不多了:“准备干净的浴桶。”

阮公公立即转身去准备,欧阳覃被转移到新的浴桶里,一股暖流涌进身体,终于感觉自己活了。

花无常看着欧阳覃双肩被自己抓出的血痕触目惊心,立即跪地请罪到:“属下无用,又害主子受伤了。”

欧阳覃虚弱的看着花无常到:“无常有功,何来的罪,快起来吧。”

“还是少说点话,留点力气多喝点鸡汤。”

香尘不得不严肃到,虽然经过了这关,可是依旧不能掉以轻心,这吊命的药汤还是能喝多少就喝多少的好。

“是,小神医。”

阮公公走进香尘到:“皇上在外面等候多时了,你看……”

香尘明白阮公公的意思,许是害怕皇上真的怪罪,能让皇上早点安心就早点让皇上进来。

点了点到:“只准男子进,你们殿下未着寸缕,女子见恐怕不方便吧。”

香尘说这话也是脸不红心不跳,自己就是女孩子,只知道医治时避嫌,其他全然忽视自己的性别。

“是。”

欧阳卓君进来的时候,看见了那萦绕的腾腾烟雾盘踞在一个正抬出去的浴桶里,感受到了浴桶中还未散去的寒意和血腥气,提着心径直走进内室。

欧阳覃坐在床上喝着花无常喂的汤,花无常最先注意到了皇上的到来,立即起身行礼。

“参见皇上。”

花无常屈膝行礼,欧阳卓君直接拉他起来说到:“继续喂,别停。”

欧阳覃看着自己这个父皇眼里带的关爱,缓缓开口,只是声音嘶哑,有些含糊不清。

“请父皇恕罪,儿臣不能下床行礼……”

“你好好歇着,把身体养好了我恕你无罪。”

欧阳卓君是真的开心,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有种庆幸的感觉,一时之间老泪纵横竟叫一旁伺候的人慌了神。

“皇上,您可顾着自己个儿的身子呀,别哭坏了眼睛。”

邓华闰不得不提醒到,这宫中眼杂,稍不注意传出去,这背后又该有多少议论之声。

欧阳卓君白了邓华闰一眼直接把他赶了出去。

花无常用最快的速度将碗里的汤喂完后直接也退了出去,内室里只剩下了欧阳覃和欧阳卓君。

香尘从偏殿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先前的衣服打湿了,粘在身上有些不舒服。

看着花无常站在前殿,还有邓公公也在,一时也明白内室里皇上正在跟七殿下说话。

“阮公公,吩咐人按这个药方煎药来。”

阮公公接过单子直接出去了。

邓华闰走到香尘旁边轻声问到:“小神医,七殿下是不是无大碍了?”

“回公公的话,七殿下虽然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但是后面的事情一样也不能马虎,皇后娘今日命我十日后要让七殿下参加仲秋宴,这接下来的日子还要吃些苦头了。”

邓华闰脸一僵,会意香尘说这放的意思后笑到说:“辛苦小神医了,需要什么尽管差人来吩咐,奴才也想尽些微薄之力。”

香尘点点头:“公公伺候皇上已是日理万机,七殿下虽病着但还有我们,您多多陪在皇上身边,替皇上分忧才是,毕竟皇上是一国之主,离了您怎么行。”

谁敢用皇上的人呀,这邓公公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说这样的话。

邓华闰一脸笑意却也未再说话。

香尘走到花无常身边轻声到:“你能否安排人回尘舍跟卿莫和花管家说一声,我可能要在宫里呆些时候。”

“早就安排了。”

花无常昨夜接香尘的时候就安排了人去传话,想着接下来香尘会一直在这里他也十分雀跃,脸上也是一幅傻笑的模样。

香尘一脸黑线,她突然发现花无常最近有些不正常。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为何总是幅傻笑的模样。

“没发烧呀,怎么人像是个傻的呢?”

欧阳卓君走后,欧阳覃坐在床上发呆,香尘和花无常进来的时候,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了这是?”

香尘走上前把了下脉,发现他脉相有些混乱,定是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了他。

欧阳覃抬头看着香法和花无常到:“父皇要我晚上悄悄去找他。”

“这怎么行?”

花无常站出来一脸不解:“殿下身体什么样皇上应该知道,如今走路都困难,怎么能悄悄去找他?”

香尘看着欧阳覃脸上的慎重,拉了拉花无常小声到:“冷静,这一点也不像以前的你,你没看见殿下的表情吗?”

花无常意识到自己确实少了些冷静,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心浮气躁的。

“殿下,皇上有没有说让您怎么去?”

“走密道。”

欧阳覃声音很小,可足够香尘和花无常听见。

香尘看了一眼这殿内,极具简单装饰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密道机关什么的,想起以看的电视里,密道不是床就是书架,这里也没有书架那就是在床下面了。

香尘看着欧阳覃这张床若有所思。

这时阮公公领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

“小神医,药煎来了。”

“给我吧,阮公公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后半夜再来换我。”

香尘说得理所当然,欧阳覃并没有反对,对于这样的事情,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知道。

之所以告诉香尘和花无常,一个是为他治病的大夫,一个是几乎从小跟随他的护卫,何况一会儿还需要花无常帮忙。

阮公公还想说什么,被欧阳覃一个眼神制止了。

香尘接过药碗闻了闻后递给花无常,对着欧阳覃说到:“我给你准备一个香囊,香囊有异香,闻之可以提神醒脑,但你也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后你便会体力不支而睡去,记住在一个时辰内一定要回来。”

“谢谢。”

欧阳覃喝着药,看着香尘转身离去的背影说了声谢谢。

他太能体会一个医者对于病者的无奈了,自己也想好好休息,能早上恢复健康,可是似乎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父皇几乎可以用十万火急把自己召回来,又一刻不等要密谈,这背后的原因令人深思,可他有什么办法。

喝完药,拿着香囊,花无常背着欧阳覃,果然从床铺下发现一个密道,密道深而静,提着灯也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不知道这个密道通向哪里,只前方只有一个方向,欧阳覃和花无常一刻不停的直接向前方前行。

香尘铺好欧阳覃的床铺后,做成了一个有人在里面睡觉的样子。

自己转到前殿书案前开始弄药,原以为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却不想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人在殿前喊话。

香尘蹙眉,起身走到殿外,一看三公主欧阳倩一脸愠色。

“不知三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海涵。”

香尘上前一礼,欧阳倩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说的话却是相当的令人腹匪。

“晚间在这里陪父皇时,不小心耳环落在这里,刚才找了几遍,都没有看见,是不是这里的下人手不干净拾了去,本宫要进去检查一翻。”

欧阳倩说得煞有其事,香尘借着他们的灯笼光线,看了一下地面,哪里有翻找过的痕迹,找茬的意思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香尘翻了个白眼:“三公主,行走人间的时候听闻一个故事,你可想听上一听。”

欧阳倩见眼前之人似乎并没有在听她说话,反而要让她听故事,笑话,她看着像来听故事的人吗?

香尘也不准备听三公主回复,直接说到:“以前有一个俊郎有钱的公子,他走在乡间时为博取别人同情,他故意把自己弄得很惨,好心的村民见他是真的惨,于是给他吃的喝的,还把村里长得好看的姑娘派去照顾他。公子在村里呆了好长一段时间,不但有吃有喝,还有姑娘喜欢他,最后连把自己都送给他。可是时间长了,公子觉得很无聊。他告诉村民和姑娘说他要出去赚钱做生意,好给村民和姑娘带来富贵,村民们为了帮助他,最后把家里的钱凑起来给他去做生意。这位公子骗了钱就走了,而村子里的人为了生活变得更加拮据。时间久了,姑娘的肚子大了,村民们知道自己被骗了,于是找上这个姑娘要她还钱。姑娘很无辜也很羞愤,最后被村民逼死了。可是她死前发过誓,说骗她的那个公子如果再骗人,一定要让他受到报应。姑娘还是善良的,知道自己被骗她认了,可是如果公子再继续骗人那就要遭报应。结果你猜那个公子后来怎么样了?”

欧阳倩正听得入神,突然被这么一问,有点没回过神来,跟着木木的问了一句:“后来怎么样了?”

香尘看了她一眼,邪魅一笑:“后来那公子骗一次就肚子疼,骗第二次时就眼睛疼,骗第三次的时候手疼,骗第四次的时候脚疼,骗到第五次的时候他的心开始疼了,每一次疼他都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遍。后来渐渐意识到不应该骗人的时候,他才平安无事。”

香尘走到欧阳倩的身边,看着欧阳倩有些微变的脸继续到:“就这样过了一年,公子以为自己会没有事,当他第六次骗人的时候,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流出了血,这些血止也止不住,就像喷涌的泉水。他害怕的去找大夫,可惜在出门的时候被绊倒了,他看见有一个村姑一样的女子带着一小孩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笑,那笑就像……”

欧阳倩听着听着,就看见香尘的脸上突然就得诡异的笑容,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刚想大喊却感觉有一股异样从腹间传来,她立即闭上嘴巴将那股气给吞下直接跑了出去。

香尘看着落荒而逃的欧阳倩不屑一笑:“小屁孩,就这点胆量,看来亏心事做得不少。”

香尘转身回到殿内,却发现阮公公站在门口一脸的哭笑不得。

“我说小祖宗,您不怕她日后找借口找您麻烦吗?”

“我还怕她不来呢,相信我,我有一千个这样的故事讲给她听。”

阮公公摇摇头,刚想随着香尘进内室看下殿下,就被香尘喊住了。

“阮公公,您还是继续歇着吧,殿下这边有我,后半夜无常守,白天就多辛苦你了。”

香尘只是提醒,如今这思华殿信任的人不多,阮公公自当是可以信任,但是有些事,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危险,所以她不得不提醒。

阮公公也是一个精明的人,权当香尘是真的想让他休息。

欧阳倩一路小跑回到自己寝宫时,肚子已经疼得让她脸都扭曲了起来。

昭阳殿中的桂嬷嬷是欧阳倩的乳娘,看见自己的主子如此痛苦不由的惊呼了起来。

“公主您这是什么了,快去传女医,快去传女医。”

欧阳倩拉着嬷嬷的手颤抖着说:“我,我好像葵水来了。”

“啊,这还不到日子吧,我,我这就去拿药。”

桂嬷嬷立即吩咐侍女找药和准备沐浴的水,欧阳倩被侍女扶进内室时咬牙切齿到:“香尘,很好,我跟你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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