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的天气,这个时候是很冷偏暖和的,下雨的时候可能穿羽绒服才不觉得冷,天气好的气候,出了太阳,可能穿一件都不觉得凉,马圆卓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他只能慢慢寻找。他倒下去的那一刻,无数的梦境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这一次不是那个叫他醒来的声音,因为每个人都知道,梦境里面的画面和故事,那真是南腔北调东拉西扯,牛胯扯到马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能凑合在一起!

在梦境里,马圆卓仿佛在看一场演唱会,舞台是九十年代时很流行的三面舞台,舞台背靠大屏幕,其他三面是人山人海的观众,然后一帮乐手在台上表演,吸引着千万双眼睛。马圆卓看到台上的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想不起来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粗略的看了一眼梦境中那些人,在台上搞什么名堂,当眼睛扫描到中间那个穿红色西装的时候,瞬间对这个衣服产生好感,就多瞄了一眼,真是巧,比写的还巧,看到那个人的脸庞以后,马圆卓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怎么那个人的脸跟自己长得这么像,如果不是台上的人化了妆精心打扮过,而自己这么邋里邋遢,两个人简直是一个莫子印出来的,他慌了都不敢继续在梦境里面待,还没回过神来,舞台这个画面不见了,切换到另外一个画面,像看电影一样,那么奇怪,梦境嘛,不奇怪就不是梦了。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梳着很时髦的发型,一身蓝色的装备,弹着一把红色的吉他对着自己笑,还有一个带着圆帽子的,两个人年纪看起来一般大,画面瞬间又切换到下一个画面,一堆人围着一个坑,流着泪往坑里撒土,马圆卓都来不及反应,什么乱七八糟的,把人都搞乱了,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吉祥的事。梦境里还有一个画面瞬间即逝,一辆平板,上面用白色的布盖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正当思绪还在天马行空的乱飞的时候,马圆卓身体一抖,他又睁开了双眼,从梦境中醒来。

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也忘了梦境里的事情,双手撑着地坐起来,还是背靠着那棵大树,轻轻的摆了摆头,也不痛了,他伸手摸了摸后脑勺,这才意识到后脑勺上有一个坑,头不是圆的吗,怎么会有一个坑,一般来讲这都是做过脑手术留下的。马圆卓感觉浑身没力气,这时候他左手的手指不经意的动了几下,好像本能的做了一个弹吉他的动作,马圆卓自己也看蒙了,可能是因为感觉肚子饿了,体力不支,他艰难的站起来,准备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吃的。人生会遇到很多一叶障目的事情,他剥开那么高的枯萎,后面就是几棵橘子树,高高矮矮的,有的营养过剩,有的营养不良,一看就是野生的,那些树上倒是有些橘子,大部分都落在地上腐烂了,于是,马圆卓凭借最后一点力气,摘了好几个橘子,拿回到刚才坐的那棵树下面,因为只有这个地方平坦一些。

一顿狼吞虎咽,十几个橘子瞬间下肚,人一吃饱,精气神马上恢复,看着天空,太阳还有一会才当顶,看着时间还早,必须得尽力早点走出去,因为不知道这里有多大,要是像西伯利亚一样大,那得多少年才能走出去,所以事不宜迟,赶紧从地上找了一根藤,系在腰间,免得那破旧快要散架的戏服走着走着就散了。

说走就走,扒开枯萎丛,就往里面钻,果然是路艰难的时候寸步难行,这芦苇丛太茂密了,人侧身过去都很困难,于是,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的走,扒开一撮枯萎草,毕竟有几米的高度,你想把它踩在脚下,它却倒不下去,因为旁边的枯萎把它倒下去的路挡住了,只能把那些能用手能够掰断的细一点的先一段一段掰断,到了足够短的时候才能踩下去,所以每向前一步,都要花费很大的精力和时间,一百多米的芦苇丛,硬生生走了一个多小时,戏服被挂破的千疮百孔,腰间细的藤也不知道挂到哪里去了,每一弯腰,戏服的角都要被自己的脚踩到,一踩到人就要摔跤,这一百多米起码摔了几十次。

历尽辛苦,终于爬到那条羊肠小道上面,这给了马圆卓信心,虽然路看起来荒废了不少年头,但毕竟人能够直起腰行走,他望向小道的两头,一头直接插入大山深处,另一头不知道通往哪里,所以,一目了然,大山深处肯定是不能走了,只能往反方向走,看着被野藤枯枝铺满的小路,马圆卓从旁边的树上掰下了一条黄瓜粗的树枝,然后折断成自己需要的长度,去掉旁支细叶,做成了一个现做的拐杖,并不是马圆卓身体疲惫,而是要想往前走,必须把一路的枯枝清理掉,翘起来的挡住腿挡住脸的,只要几棍子下去,它们都会乖乖的平躺在小路上,人就可以直接走过去了。

一声一声棍子敲打树叶藤条的声音在山谷里响起,也意味着马圆卓一步一步向前走,直到两个手膀子酸痛,棍子上的树皮也被打掉的差不多,也终于走到了羊肠小道的尽头,马圆卓回过头看着被自己一路敲打的路,总算能够看出来是有人踏足了吧?连接这条羊肠小道的是一条下山坡的路,严格来说是连着一个小山丘,看着不高,但是路也并不好走,到处是原始森林的痕迹,要么是地上厚厚的树叶上面被什么小动物扒开过得痕迹,要么是大树底部被小动物啃完树皮留下的伤疤,总之,所有的痕迹看不出是人为的。马圆卓站在小路的尽头,双眼寻找着一个容易一点的下山路,可是根本没有路,只能从铺满了树叶的山丘往下走,远处也看不到任何的烟火气息,虽然马圆卓衣服单薄,但这时候太阳正当顶,幸好天气不错,不算太冷。密密麻麻的松针树,估计占到了这个小山丘树木种类的百分之五十,地上到处是松果,风景还是挺美,这下山,怎么也比那个枯萎丛和羊肠小道好走一些,现在的马圆卓身上,除了刚才弄的那根棍子,什么物件都没有,就像刚出生的婴儿,光屁股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

还没走几步,突然就感觉肚子疼了起来,马圆卓左右看了一下,本能的想找一下厕所,但是马上就反应过来,这原始森林,哪有什么厕所,这到处都是厕所,哪里都可以就地解决,于是放心的蹲了下去,一阵冰雹加雨雪倾盆而下,整个人既轻松舒服又幸福美满,可是找不到手纸,没得办法,就随地找了几片大一点的树叶,当做手纸来用,整理好裤子,一阵恶心的腥臭味伴随腐烂味扑鼻而来,马圆卓低头一看,吓了一跳,拉出来的东西跟煤炭一样黑,还很稀,不就是吃了几个橘子嘛,至于拉出这样的东西来吗?吓死人了!可惜你能怎么办,又不是在城市,不然可以装一点送去医院化验一下,这荒山野林的,也操不了那么多心,只能忘掉世间一切痛苦悲哀,继续往下走,赶路要紧!

一只猫头鹰出现在马圆卓的前方,在附近的树上停下来,对着马圆卓就是一声叫,马园卓抬头望过去,猫头鹰那双眼睛真的好看,跟乌克兰的美女的蓝色大海款眼睛一样漂亮。马圆卓当然没有想这些,他没有惊慌,反而有一种喜感。在一般人的认知里,猫头鹰出现,象征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人碰到猫头鹰都会心慌,看到猫头鹰的眼睛都会让人不安,但是马圆卓看到它却恰恰相反。马圆卓也没在意它,自顾自的往前走,想着走到离它近了它会吓跑,但是走了一段距离却发现,他走几步,猫头鹰就跟着向前面相邻的那棵树跳过去,与马圆卓保持一样的距离,马圆卓还想再试探一下,继续向前走。奇怪的是,平时猫头鹰看到人,都会连续的叫,今天这只鹰眼只是在来的时候叫了几声,后面就没有叫了。“难道它是在给我带路?”马圆卓想着想着,不思其解,突然猫头鹰直接飞走了,向着山下靠左边飞去,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马圆卓笑了笑,想着自己刚才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了不起人物,连猫头鹰这种象征不吉祥的国家二级保护飞禽能有神性给自己带路,还以为遇到了神仙指路。反正分不清东南西北,也没有指南针分辨方向,既然猫头鹰小姐姐来了,那就干脆顺着它飞走的方向去看一看,实在是带错路了,重新再换个方向走,反正时间还早,天还没黑,万一天黑了,就在这草丛里睡一晚。

就这样,马圆卓一路前行,历经山路十八弯,终于走到了山的脚下,这一路荆棘丛生把头发都挂掉了好几搓,回头看看自己走过来的路,刚才拉稀的地方已经被高高的树林挡在了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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