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爸死之后，我已经看清了人世间的人情冷暖，不相信这个世界有无缘无故的好。
说到底，我和柳青只是萍水相逢，她为什么要帮我？
柳青像看穿了我，拿着原石看了看。
“我相信自己的目光，看好你才投资你，开涨了，我也有钱赚，对不对。”
我心中一动，既然是合资，我出资一万占有1/5，真开出价值二十万的柿子红，也能赚四万！
“好，我出资一万！”
柳青笑笑将我一万块收过，拿出一张银行卡给老板。
老板刷完卡，很大方的让我们免费在他店里切石。
“师傅，打薄、开一面。”
这块原始只有土豆大小，就算有料也不会大，对半切就废了。
“我切的石头比你摸的奶子多，不用你说，我懂！”
切石师傅的话很糙，不过确是事实。
我一个学生仔闹了个脸红，柳青倒是咯咯大笑，少妇就是喜欢这种荤段子。
切石师傅很快用抛光机在原石上开出个指头大小的窗口，如我所料的一样——柿子红！
切石师傅用水清洗断面之后，又用强光手电筒照了一下，仍回给我。
“可惜了！”
“柿子红没错，就水头不足、色不正，市场价就三万块左右。”
我拿起强光手电筒一照，果然和他说的一样，手顿时抖了起来！
亏了！
从我决定走父亲的老路就做好有一天会赌输的准备。
赌博不可能总是赢，输才是常理，只是想不到是现在。
“还要不要继续开？”
切石师傅催促说道：
“你们现在转卖出去只亏两万，继续开如果品质差一些，还可能再跌一万！”
我看向柳青。
“现在出手，我亏四千、你亏一万六。”
“继续开下去，可能我还要亏多两千、你再多亏八千。”
“它的水头是不足，也可能是水胆玛瑙！”
水胆玛瑙也属于红玛瑙，只是色没有柿子红那么鲜艳，但更稀罕，价值也更高。
“如果开出水胆玛瑙，三十万不是问题，你敢不敢赌？”
我说那么多，自然是不服输，希望柳青能继续赌下去！
毕竟她才是大股东，她说了算。
“你看着办。”
柳青没说赌，也没说不赌。
这是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
看似是把主动权交给我，对我绝对信任。
不过这也可能是一个陷阱！
如果是遇到不讲道理的主，最后赌输了会把责任都归于我。
理性选择告诉我，不能相信柳青人品，谁知道赌输了，她会不会赖皮；
贪婪选择告诉我，已经没有退路，赌一把还有翻身的机会。
一刀贫、一刀富，就是这个道理！
“师傅，继续！”
终于，还是我的贪婪战胜了理性。
如切石师傅自己所说，开过的石头比我摸过的奶子多，我这样的赌徒他自然见多了，也不多劝说。
哧啦……
水磨机摩擦着石头，火光四射。
我的额头上全是冷汗，不紧张是不可能，尤其是想到柳青可是让扎库都畏缩的主。
要真耍无赖，让我补偿损失，去哪找四万给她？
“不用那么紧张！”
柳青递过来一支香烟。
“赌石有输有赢，输了虽然不爽，还不至于让人砍你！”
也不知道她这是不是反话，让我更紧张了，接过她的香烟猛吸了几口。
咳、咳……
我本来就不会抽烟，呛得我差点眼泪都要掉了下来。
这个时候切石师傅停了下来，用水清洗了断面，抬头对我咧嘴一笑。
“恭喜你！”
“水胆！”
赢了！
我抢过原石一看，只见里面的水头更淡一些，不过确实是难得的水胆玛瑙。
我长舒一口，抹去额头上的冷汗。
“柳姐，我们赢了，三十万！”
“我果然没看错你，有赌性有本事！”
柳姐把石头拿过去，带着我回到前面店面。
这家店卖原石，同时也回收玛瑙。
“柳姐，好手气！”
老板看着石头赞叹了一句，才笑呵呵说道：
“难得的水胆玛瑙，唯一不足就是里面有点棉……”
买家总是喜欢鸡蛋里面挑骨头，这样才更好砍价。
“刘老板，都不是生人，给个实价。”柳青不耐烦说道。
“三十万。”
“成交！”
市场价确实也就三十万左右，不过别人出价，你好歹也还一下，加个一千两千也好。
不过这话只是心里想想，柳青已经答应，我这个时候反对，岂不是落了她的面子。
刘老板直接从保险柜里面拿出了三十万的现金，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柜台上。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现金，眼睛都瞪大了，眼珠都差点掉下来。
当然，这三十万不是我一个人，我只能分六万。
柳青将三十万全部收进袋子。
“走，到我车上去谈。”
我有些担心，她不是想独吞吧？
……
柳青的车就停在外面，一辆号称五百万以下没对手的理想大狗，司机是个纹身大汉，一脸凶相，看着就不是好人。
这让我更加忐忑不安。
“进来坐。”
我又看了司机一眼，胳膊有我大腿那么粗，更加不敢上车。
“柳姐，有事外面说可以了。”
“废什么话，柳姐让你上车就上车！”司机对我吼了一嗓子。
“阿虎，这位小兄弟才帮我赢了三十万，说话客气点。”
“是！”
既然逃不了，就只能乖乖听话，我胆战的上车，端正的坐着像个小学生一样。
“你是怕我独吞？”
我不敢接话。
“六万，你的一分不少。”
我接过钱，心跳得更快，欢喜之余，也不想再多和柳姐打交道。
毕竟这个女人给我的压力太大！
“柳姐，没事我走了。”
“有事！”
柳姐看出我的紧张，嫣然笑道：
“不用紧张，我不会吃了你。”
“我……我不紧张。”
说着这话我的舌头都在打结，自己都不相信。
“我想和你合作再赌一次，不过这一次赌大一点！”
“柳姐，其实我就是运气好，没多少本事，再赌就输了！”
“不！”
柳青打断我，摇头说道：
“我观察你很久了，一次是运气，两次那就是实力！”
“柳姐，我真帮不了你，其实……我还是个学生，对玛瑙没什么研究，真是运气。”
我真不想和柳青多打交道，她的底细我不清楚，就像这一次，她真要独吞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有六万的本钱。
我完全可以自己赚，为什么要和她分享？
至于欠她的人情，这个无从手起。
她是投资了我，我也帮她赚了二十万。
两清了！
“柳姐，对不起，我……我走了。”
说完，我直接下了车，故作淡定的走出几步，回头看到柳姐没追来，赶紧撒开腿丫子就跑。
……
有了六万块打底，我更不打算回学校。
李光良不过就是赚了五百万而已，我要比他赚得更多！
然而我的好运气好像用光了，在渔村上逛着，迎面走来四人，我想转走离开已经来不及。
“妈的，终于让我在这里找到你，不收拾死你tm不姓江！”
我也想不到离着学校几百公里，江汉居然追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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