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予茫然地看了看那小瓷瓶,又触及到陆昭的眼神,忍不住开始惊恐,“奴……奴不知道……”

说着,摸了摸额头,指尖粘腻,叶宁予大惊,又准备磕头问罪:“奴……”

没等她有所动作,陆昭揪住她的头发一扯,把刚刚抠了一食指的药膏抹在叶宁予额头上。

此等殊荣,陆昭觉得叶宁予也该高兴一些了吧,结果垂眸一看,叶宁予战战兢兢闭着眼睛,一副死生随他的样子。

陆昭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草草给她抹完,骂道:“滚!”

叶宁予如获大赦,一溜烟不见踪影。

徒留陆昭一人气闷又揪心地坐在床上,胸口起伏不定。

后厨果然空无一人,叶宁予便坐在门槛上缓缓心神,而后走向了灶台。

灶台上的材料不多,叶宁予简单弄了几个菜,早没了当初给陆昭送饭时的小心和喜悦,自然潦草许多。

饭都端上桌的时候,陆昭刚从书房出来,看见叶宁予弯腰在摆碗。

几天没吃,还被狠狠折腾了一顿,叶宁予瘦了一大圈,腰身更显纤细,不盈一握。侧脸看上去也瘦削瘦削的,脸色苍白,连嘴唇都看不出什么血色。

直到陆昭走到面前,叶宁予才发觉来了人,身形一僵,刚好也拾掇完了,叶宁予低着头不敢看人,也不敢离开,就跪到了桌子旁边的墙角那里,跪姿标准而熟练。

陆昭深深看了她一眼,坐在了首位。管家刚刚被他遣走去吃饭了,现在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偌大的桌子显得空荡荡。

“你跪在那里干什么?”陆昭没动,四平八稳坐在那里,“作为奴隶不给主人布菜吗?”

叶宁予一愣,抬头看向桌子,忙不迭爬将起来,朝陆昭走过去。

她还以为陆昭并不喜欢自己靠他太近。

不,也许还是不喜欢的。

叶宁予很快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她觉得整个屋子只剩下自己这一个奴仆,自然只能让她来布菜。

想通了的叶宁予站在离陆昭最远的那个角度,小心翼翼地伸长了胳膊给陆昭布菜。

她做的很专心,当然也确实是不敢和陆昭对视,她现在怕陆昭怕得不行。

于是她也就没有看到陆昭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陆昭看她恨不得离自己八丈远的架势,心里的邪火直冲脑门。

“滚!”

叶宁予抖了一下,筷子掉在了桌上,沾了汤汤水水。

被陆昭的喜怒无常殃及过的叶宁予动作极其迅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又开始砰砰磕头,“主人恕罪!主人恕罪!奴知错!”

明明什么状况都没搞清的叶宁予,除了认错,似乎也别无他法。

陆昭看着她又开始渗血的额头,气闷却又感到一丝无力,怒火满腔,自己却不知为何,于是上前就踹了人一脚:“别磕了!你是嫌我药多,还是觉得我这地板不够脏?!”

叶宁予被踢翻在地,腰侧隐隐作痛,怔了怔后,立马一骨碌跪回去,看见地板上赫然有着血迹,于是慌乱地拿袖子去搓,“对……对不起……”

陆昭脸色铁青,手攥成拳,青筋蹦起,“起来!”

“……是。”叶宁予讷讷看着他,缩手缩脚往后退。

“今天的菜太难吃了,重新给我做一份!”陆昭觉得糟心极了,挥挥手。

叶宁予茫然地看看那桌根本没动过的菜,而后猛然顿悟。

她怎么忘了,陆昭说过的,只要是她做的菜,都不喜欢。

这厢只是想把人支走一会儿让自己平心静气的陆昭压根不知道叶宁予又想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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