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用力啊,用力啊!再不用力孩子就要憋死在里面了!”

耳边不知道是谁在呼喊,夫人又是在喊谁?不知道医院不能喧哗嘛!

顾南绮十分不悦地蹙着眉,努力地想要看看是谁在吵闹。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也许是梦中耗费了太多精神,所以一直迷迷糊糊地难以清醒。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嘶!”顾南绮突然感觉肚子发疼发紧,下半身疼得厉害,把她一下疼醒了!

顾南绮猛的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房顶漏光,墙壁漏风的破旧茅草屋里,身旁站着一个满脸焦急的中年妇女,身下还有个看不清样子的背影,而她身上的棉被正高高拢起着。

又是一阵疼痛袭来,顾南绮纷乱的思绪被彻底打断,满脑子要解决这阵疼痛!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她现在明显在生孩子!

“醒了?醒了就好!快,快用力!再不用力孩子就要憋死了!”

耳边产婆的叮嘱让她猛的一惊,她回忆着脑海里生孩子的科普视频,一阵一阵地用力!

“啊!!!好疼!!”

一番努力后,顾南绮明显感觉到下半身孩子的头已经快出来了!

不行,太疼了!顾南绮流着泪哀嚎着。

屋内顾南绮突然的哀嚎和产婆有条不紊地指导混杂着传到屋外,屋外倒是十分安静,一个身穿灰色棉衣短打但气势逼人的少年正急得在房门外打转,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粗重的铁链死死拴住,铁链在地上摩擦地劈啪作响。

少年急得满头大汗,一边关注着屋里的情况,一边看着坐在木凳上一下一下雕刻着什么东西的绝美男子。

那男子同样被铁链拴住,不过这丝毫遮盖不了他通身的贵气。男子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屋内的情况,双眸沉静地盯着手上巨大的木雕,细致地雕刻着。

健壮少年终于忍不住了,他站在俊美男子的身旁,面色复杂地说道:“主子,夫人醒了,但是情况有些危急,这个木雕就别雕了,您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嗯。我心里有数。”陆听檐手一顿,仅仅是一瞬后又开始雕刻。

“不论夫人是否是那奸人派来的奸细,夫人肚子里的确是主子的嫡子,实在疏忽不得啊!这样下去,恐怕会一尸两命啊!”

陆听檐停下动作,平淡无波的双眸中终于漾起一抹复杂。他放下凿子与刻刀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屋前。

“轻风,去将我先前托人炮制好的参片拿来。”陆听檐沉沉地望着房门,背在身后的手掌正用力地攥着。

轻风拿来参片后,其中一个稳婆连忙将参片拿了进去。

“来来来,含着参片就有力气了,孩子头出来一半了,来,再用把力!”

顾南绮拼命的含着参片,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把将孩子头挤出体外,稳婆也十分配合地轻轻托着孩子的头与肩膀一点点用力往外拉……

“哇……哇……”

一身响亮的啼哭传出草屋,这一刻,众人好似突然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温暖包裹住了自己。

“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哭声可响亮呢,夫人是个有大福气的啊!诶,不对,还有一个!是双胎啊!夫人快用力!”

稳婆处理好孩子,连忙用被子包裹起来递给一旁的中年女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接生。

顾南绮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了,她现在只知道呼吸,用力,呼吸,用力,早点完事早点休息。

一旁抱着孩子的妇女微微推开门,喜气洋洋地走到俊美男子面前,喜庆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恭喜老爷,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呢,瞧瞧这孩子长得多俊呐!来,您抱抱他。”

陆听檐有些僵硬地接过眼睛都没睁开的孩子,细看之下,他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这一刻,他向来没有情绪的面庞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孩子他娘还好么?”陆听檐抱着孩子,眼中露出一丝担忧。

“老爷莫要担心,夫人无事。您二位都是有福气的,这胎是双胎呢!头个出来,后面这个快了。”

“嗯。无事就好。”

陆听檐一手托着孩子,右手食指轻轻地戳了戳孩子又红又紫还皱巴巴的小脸。

“啧,真丑。”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亲爹吐槽自己,还是被陆听檐戳醒了,原本睡得十分香甜的小丑娃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通大哭可把陆听檐整得手忙脚乱,焦头烂额的,他赶忙把孩子交给中年妇女,又开始凿刻那个巨大的木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又传来一阵哇哇大哭……

“哎呦呦,是个漂亮的小千金呢!”产婆仿佛自己生了一对龙凤胎一样,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

[这下总没有了吧。]

顾南绮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她现在很累,但又想看一眼两个孩子,两个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

她艰难地抬起头寻找了一番,屋内只有帮她清理的产婆,并没见到两个孩子。

她有些急了,她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也不知道孩子爸在不在外面守着,万一孩子被偷了或者被换了怎么办!

“孩子,我的孩子呢!”顾南绮挣扎着想要起身,像极了可云疯狂找孩子的样子。

“诶诶诶,刚生完孩子可不能动啊,会大出血的!”稳婆死死地顾南绮让她一时动弹不得。

顾南绮更急了,她开始对着门口大喊道:“孩子爹你在吗!把孩子抱进来我看看!孩子……”

“……我在。”

陆听檐紧了紧怀里的两个孩子,轻轻用脚踢开一条刚刚够他进来的缝隙。

顾南绮看着眼前这个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孩子的古装美男,总觉得有些眼熟……

男子长得极其俊美,宽肩窄腰,身形修长。一根银白的丝带绾起一缕青丝轻轻地束在身后。

他淡然地看着自己,那清冷禁欲的样子与梦中那个关键时候眼角泛红的男人重合,鬓角的那个银凤更是让顾南绮确定了她的猜想。

怎么回事!那晚难道不是做梦?这两个孩子就是那晚怀上的?

可是那晚结束后她就昏迷了,好家伙,一觉醒来就要生孩子?那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怎么都穿的古装?

顾南绮满头问号,思绪纷杂,一时间忘记了正站在床边静静打量她的陆听檐。

“不是要看孩子么?我抱来了。”陆听檐微微附身,将孩子轻轻放在顾南绮的一侧。

对了,孩子!她忘记自己已经是个二孩妈了……

顾南绮微微撑起身子,努力地消化着她这个走路都要大喘气的病秧子居然生了一对龙凤胎的事实,这是她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他们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妹妹?”顾南绮笑意盈盈地抬头问到。

陆听檐十分敏锐地捕捉到顾南绮眼底的狡黠,刚生完孩子的顾南绮周身似乎都荡漾着一圈温暖的光环,这与她当初听到要嫁给自己时不情不愿的样子截然不同。

一个人的变化怎么会如此之大?

“问你呢,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锁骨有颗痣的是哥哥,眼角有颗泪痣的是妹妹。”

“嗯,这两颗痣长得倒是恰到好处,我喜欢。你先把孩子抱出去吧,我睡会儿。”顾南绮心满意足地戳了戳小屁孩肉嘟嘟的小脸。

两个小屁孩睡得香喷喷的,粉嫩嫩的小嘴一嘬一嘬地,还挺可爱。

看着他们健健康康的样子,顾南绮心中十分复杂,既为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而开心又为前路迷茫而头疼。

陆听檐十分听话地端起两个襁褓就走,出门时还很贴心地轻轻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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