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汉坐在主座上,看着自家这一大家子人,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有未来的生活,心下感慨万分。众人看见老爷子没发话,也都不敢出声提醒,都一个比一个安静。

好半晌,白老汉才幽幽的的开口道:“今天的事情就是一个教训!赌字是一文都不能沾,以后我白家人谁要是再去赌,那就休怪我不念骨肉亲情,我自会上报我白家族长,把他从族里除名!不管是谁,都按照这个规矩一律处罚!”

这话一出,房间里寂静的落针可闻,老大白乐天刚刚从惊吓中缓过来,听见自家亲爹这么说,立时吓得跪地求饶,诺大个汉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着他爹白老汉哭诉道:“爹啊!我这真不是有意要去赌坊的,我知道我平日里是混账了些,可是我也从来没有去赌钱过啊!这次我是被人给下了套了!真不是我本意要去赌钱的啊!求求爹,您千万不要把我除族啊!”

本来还对白乐天去赌钱,还欠下了天价赌债的事情,心有不满的二房和三房人,听到这里也都心中存疑,老大这话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这就是有人设计,自家白丢了那三十两银子,还欠下了外债。怎么也要把那人找出来,不教训他一顿,都难消心头之恨!

若是假的话,那这个平日里就尽是躲懒的大伯,那就是罪加一等了,不仅去赌钱欠下一屁股债,还满嘴谎话,企图蒙混过关,把自己从这事儿里摘干净。可见其自私自利到极致!根本不顾忌父母和手足之情,这样的人只会惹人厌恶和忌讳。

特别是老二媳妇苏氏和老三媳妇李氏,前者刚刚被婆婆逼着要卖掉小女儿去给大伯还债,差点失去这个闺女心里悔恨交加。想到平日里他大伯白乐天就游手好闲的,家里的田地也不侍弄,整日里和一群狐朋狗友鬼混,生的儿子也是个吊儿郎当的,整日里不着家。大嫂刚刚又整日里掐尖要强的,家里的活计大部分都是自己和三弟妹在忙活,就恨得牙根直痒的。

往日里看在一家人的份上,自己是能忍则忍,可是这会听说,自家是被人设计了才导致今日之祸,顿时怒火滔天,自家人面前吃亏就算了,可现在竟然是个外人,让她的小闺女受到了惊吓和无妄之灾,立时就想要这人好看。当即就想开口直言问清楚是谁,不料却被自家夫君白乐生,扯了扯衣角,示意她稍安勿躁,听听爹怎么说。

至于老三媳妇李氏,虽然也很是气愤他大伯欠下赌债不说,还给一家人带来了今日的祸事,特别是那群人说出要自己的宝贝儿子去抵债的时候,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哪怕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不能让自己儿子去卖身还债!

不过好在自己儿子是个男娃,更是咱三房唯一的儿子,婆母到底是舍不得,自己又下跪恳求,才免遭此难。可是对于引起这件事情的他大伯,饶是她再好性儿,也不是不怨怪的!

老三白乐逸虽然在当时没有开口求情,可是作为家里唯一的读书人,又是秀才公只要他有再进一步的可能,家里就不会卖掉他的儿子去抵债。再加上妻子李氏已然下跪恳求,他再开口的话倒显得是逼迫父母开口做出决定。

毕竟二哥家还有一个女娃也被看中了,这样也会伤了他与二哥兄弟之间的情分,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并且拉住了二哥家的长子,也是他的二侄子白思博,长辈间的事情,还是让他们大人来处理比较好,不然怕这个一心记挂父母和妹妹的傻小子开口,遭了他奶奶的厌恶和不喜。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白老汉终于是开口询问了起来,结果经过老大白乐天断断续续的诉说中,他们才逐渐了解到真相。原来前几日白乐天发现一个经常跟他在一起鬼混的朋友,叫王老二的最近出手很是大方。

光是请他们这些朋友一起吃饭就有好几次,去的还是镇上最贵的酒楼风满楼,于是他就私下询问他有什么来钱的门路,毕竟以前这个王老二是他们这些人中,家里最穷的,现在却是阔气了起来,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终于在他和其他几人的哄骗下,王老二终于是吐露了他来钱的路子,原来是去镇上的赌坊里赌钱,且还次次稳赚不赔。后来他们好说歹说,王老二才肯透露原来他认识里面的一个伙计,每次去赌钱的时候就伙同那人一起出老千,赚的钱两人均分,这一来二去的两人竟然赚了有几十两银子了。

顿时,白乐天就心头火热起来,也想去这赌坊试试,也走王老二的路子。为此他请对方喝了好几次的好酒,又是好菜的招呼着,他才终于答应带他一起发财,赚的钱三人均分。

至此白乐天已经在赌坊里混迹了半个月,前面也的确如此,次次都赢钱,他的胆量也越来越大,下注的钱也越来越多,谁曾想前几天又去赌钱,不仅把这段时间赚的银子都赔了进去,还被赌坊逼着签下了字据,还欠赌坊三十两银子。

之后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赌坊上门要债,白老汉出门借钱还清赌债。可是还没等他们消化完这个不争的事实,白老汉叹了口长气道:“没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就算有,砸中的也不会是你!莫要有不劳而获的心思,做人还是要踏踏实实的好啊!老大这次的事情你要谨记在心,切莫再犯!至于你的处罚,你现在就继续给我跪着不许起来,等会再处置你!”

自以为逃过一劫的白乐天,却不知道自家老爹的这句话还饱含深意了。自顾自的暗暗窃喜,乖巧的跪着不发一言。就连他媳妇沈氏,也以为自己相公到底是长子,公公偏爱不忍责怪,脸上又再次张扬起来,微微抬着下巴,端着她长媳的做派。

就在众人也以为对白乐天的处罚就是这样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时候,白老汉坐在座位上,看了眼座位上的众人,沉重的宣布了一个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消息,“今日我舍下这张老脸出去借钱,只有你们大伯父肯借给我们银子,不过他家积蓄也不多,日子过得也不容易,只能借给我们二两银子,没说让我们马上就还,只是说等以后宽裕了再还上也不迟。”

这倒是在众人的预料中,村里虽然都是一个族里的居多,可是家家都不富裕,大伯父虽然是村长,可是家里的人口也多,花销也大,肯借给他们钱已然是看在两家的情分上了,毕竟大伯父和白老汉也只是堂兄弟,他们那一辈的子嗣少,能立住的就只有他们两个,所以二人从小关系密切,亲如同胞。

“剩下的银两,咱村里的富户也不多,无奈我只能去找刘举人,想着他素日里和善可亲,对我们这些同村人也是极为和气的,也不吝啬帮助。当时我想着若是不答应的话,就只能把咱家的田地卖给他几亩,也能解了咱家的燃眉之急。”

听到这里众人都不敢做声了,这自家本来就只有八亩良田,三亩荒地开出来的田地,较之良田土壤不够肥沃,只能用来种植些大豆玉米等物,良田都是用来种植小麦的,这可是白家的最重要的收入。这要是因为给他大伯还赌债,卖掉几亩田地的话,这无疑是让这个本就贫瘠的家庭雪上加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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