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天机,恐怕另有隐情。

那便留着吧,一只小兽而已,又不是养不起。

……

夜,御书房

“陛下在烦恼些什么?”经过上次天子之怒,林德深刻体会到脑袋不保的惊吓,此刻到有些收敛,若再如此莽撞,脑袋可能真的要搬家了。

“林德,你说,给这苻小公子安个什么职位好?”袁麓济皱了皱剑眉,长叹一口气:“费脑呀!”

“这有何费脑之处,陛下何不直接封他个将军。”

“将军?不妥不妥,他爹娘便都是将军,都为国捐躯了。而我至今未查出杀害他爹娘的凶手是谁,我本就愧对这孩子,若再封他个将军,万一这孩子再来个为国捐躯,老苻家不就绝后了吗?这么损人的事情,我袁麓济再怎么坏,也干不出来。”

袁麓济冥思苦想了一会,在圣旨上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

“大师兄,你瞧,我可是给你带了好东西。”林子辰从门外跑了进来,一脸满足,看来,今日是玩够了。

“玩够了?”袁珞珏摊开纸,写着一段段心经,那一个个新鲜出炉的字,煞是好看。

“玩够了。咦,大师兄你为何在晚上抄这心经?”林子辰坐到桌子的另一边,果然爱学习与不爱学习有两个相同之点,就是前者以学习为乐,后者以不务正业为乐。

“睡不着,索性就抄抄心经好了。”袁珞珏抬起头,正巧看见墨子臻从门口进来。

“大师兄今日教学可愉快?”墨子臻笑着坐到了另一处,看离林子辰的距离,就知道两人估计又闹矛盾了。

“收效甚微。”袁珞珏继续写着心经,这两人这么晚了还来找自己,必是惹了祸。

“大师兄,你看,这可是豪庭轩的梨花酿,天下一绝,我花了好些功夫才买到的,特意给你带的。”林子辰一脸殷勤的奉上了两个小巧的瓷玉酒瓶。

证实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林子辰,是个男人你就快说,磨磨唧唧的,平时不是胆大的狠吗?怎么,现在不敢了?”墨子臻这玩味的语气,听的林子辰拳头又硬了起来。

“墨子臻,你说谁不是男人了。谁不敢说。”林子辰一忍再忍,不行,他修为比我高,和他打,惨的是我,大丈夫不拘小节,不与小人计较:“大师兄,我不小心,砸了金玉楼的场子,对方要我赔五千上品灵石。我,大师兄能否先借我点灵石,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任务,赚灵石赔给大师兄。大师兄你看行吗?”

林子辰伸出了五个指头,在风中有些孤零零的。

“不是大问题,不过,你得先告诉我,所犯何事,怎的会欠下这么多灵石?”袁珞珏听到这个数字,眼眸淡淡的,处变不惊。

“那个,本来我和六师兄好好的走在街上,哪知突然窜出个偷钱的贼,本着我是广袖弟子,不能袖手旁观,然后我两就打了起来,我被他掀到屋顶上,或许是那金玉楼的屋顶年久失修,屋顶破了,我就掉了下去,谁知那金玉楼是个赌场,我掉下去就砸在了一个赌桌上,那赌桌正要开最后的赌注,就被我砸乱了。惊动了场主,场主威胁我修缮屋顶要赔一千上品灵石,赔被我砸乱的赌局要四千五百上品灵石,念我不是有意为之,就只让我赔五千上品灵石。”

林子辰声音越说越小,最后闻若细蝇。

“也就你傻,被骗五千灵石。”墨子臻提起茶壶给自己到了一壶茶,颇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那还不是师兄你不帮我。”

“帮你?帮你还灵石吗?我又不蠢。”墨子臻白了林子辰一眼。

像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师弟,哎,老天无眼。

“拿去吧,记得下次小心行事,在赔一次,估计把你卖了,也不够赔了。”

袁珞珏拿出一个乾坤袋,递给了林子辰。

那金玉楼就是个吞金兽,坐在那里等人送钱,偏偏有人甘愿堕落。

“多谢大师兄,大师兄的恩情,子辰无以为报,只能记在心中一辈子,若师兄不时有需要师弟之处,只要师兄一句话,子辰就算把这条命搭上,也定不负师兄之托。”

林子辰拿起乾坤袋,他娘的簪子还压在那呢。

此刻他的脸上晕上了一层霞色,看来是羞的。

“瞧你那傻样,你六师兄也有五千灵石,你怎么不先找你六师兄。”

墨子臻看着林子辰那副布满感激之情的脸,忽觉有些刺眼,竟只想将他藏起来。

再将上座之人打一顿,可那是自己最敬爱的大师兄啊,自己怎么能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不对劲,肯定是林子辰的错。

是他蛊惑了我,是他认为我没有五千灵石,他在挑战我男人的权威。

等我赚够灵石,一块一块砸死他,叫他看不起我。

“墨子臻,你中邪了?怎么一下眼斜,一下鼻子歪?”

林子辰将乾坤袋收进空间袋,这可是保命钱,得藏好点:“明日陪我去赎东西。”

“你才中邪了,我看你被邪魔荼靡不轻。”

墨子臻重重将茶杯一放,茶水溅出杯外,像主人的火气一样。

“切,不去就不去。我一个大男人,我自己一个人难道还不敢去了。”

林子辰也重重一站,椅子顺力而倒。

“吵架能解决一切吗……”

“你闭嘴。”

袁珞珏眼见两人火气越来越大,都快掀翻了自己的寝殿,无奈出声制止,哪知两人脑袋同时一转,竟呵斥了袁珞珏。

“跪下……”袁珞珏猛的一拍桌,吓得林子辰脖子一缩,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墨子臻神色一便,也慢慢跪了下来。

“你们这样像什么话?”袁珞珏面色有些潮红,音色却异常冷淡。

“大师兄我错了。”林子辰于与墨子臻一愣,竟都默默低下头,弱弱的回答。

“错了,可我并未看出六师弟与七师弟何错之有,倒是我这个做师兄的多管闲事了,你们回去吧,我乏了。”

袁珞珏抚了抚皱起的眉心,毛笔已经凌乱的摆在桌上,墨水在宣纸上勾勒出一道道狰狞的墨痕。

“大师兄……”林子辰与墨子臻对视一眼,今晚确实失态了。

大师兄本就在那苻小公子处受了气,也自己压在心头,我们还让师兄为此烦心,着实愧对师兄对自己的谆谆教诲。

“你们两个回自己寝殿吧。师兄今晚失态了,抱歉。”

袁珞珏想了想,一挥手。等两人再反应时,已在殿外,只能眼睁睁看着殿门重重的关上。

而此时的皇帝寝宫,灯火通明,俨然这皇帝未有就寝熄灯之习。

龙榻上,批了一天奏折本该熟睡的袁麓济猛的睁开眼,整个人的气息顿变。

他猛地一挥手,掌心传出的浓浓魔气将烛火瞬间全灭。

而他也熟练的穿梭于黑夜中,轻车熟路的掠过宫墙,朝宫外而去,仿佛他本该属于黑夜,黑夜才是自己的主场。

—镇国大将军府

“主上,人,属下已带到。”愁靵扔下一个黑色麻袋,依稀可以辨认出里面套着的是个人。

“泼醒他。”苻弦背对着两人,摩挲了下自己的手指,嘴角勾起一模嗜血阴冷的弧度,仿佛地府夺命三煞。

“是。”愁靵一把打开麻袋,灵化出一只水瓢,里面满满的都是水。

愁靵毫不留情,一瓢狠狠地倒向地上躺着的人,还适时补了一脚。

“唔……”男人惊醒了,奈何嘴被捂着,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醒了,那我们该好好的谈谈了。”苻弦转过身,一脸阴沉的盯着地上之人。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具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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