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房后,夏侯英马上检查了屋内的每个角落,确定没有任何机关了才坐了下来,神情渐渐变得有些凝重,“王爷,那如意坊我们真不去?”

“要去,但不能急。”李祚道,“此次出行,你我在外,必然要步步小心。”

夏侯英点了点头,想起那些刺客,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我夏侯英上战场从来都将生死置之度外,死在战场还是壮烈牺牲,若是被刺杀而死,写在史书上都没脸面,死得也太憋屈了,不是我夏侯英的死法……唔……”

李祚忽然迅速捂住了她的唇,“别乱讲。”

李祚靠她靠得极近,呼出的热气都微微吹到了她的耳边。他的掌心紧紧地贴着她的唇,给她带来一些难以言喻的麻痒。李祚整个人呈环抱之势,将她拥入怀中,“孤不许你这样说……”他的声音带了一丝丝沙哑,一丝一丝地钻入她的心里。

扑通扑通……

夏侯英的一颗心忽然在胸腔里扑通扑通地跳动起来,仿佛胸口里踹了一只兔子,这种感觉在她二十三年的生命中从未有过,让她在这一瞬间觉得极其新奇。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咦,奇怪,我这是怎么了?”

李祚松了手,看她摸胸口,以为她之前受的伤又疼了,紧张地就要扒她的外衣看她的伤口,“现在伤口还疼?”在李祚的脑海中,从未与夏侯英和离,故而许多行为根本没有所谓男女大防之限。

“没有,没有,只是胸口有点奇怪。”夏侯英忙摇头,猛地抓住了李祚的抓在她领口手,慢慢放了下来,“我,我有点透不过气来。”夏侯英莫名觉得身后的李祚有点危险,整个人猛地站起身,挣脱出李祚的环抱,站起身往后一躲,“我、我没事的。”

李祚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态,她明显在躲着自己。夫妻三年,一朝和离。或许和离在他的眼里只是欲擒故纵之计,在夏侯英眼里,却也许是永远的解脱。能有多远,便逃得多远。

李祚勉强笑了笑,“没事便好。”他顿了顿,“天色已晚,今日奔波劳累了一夜,我们也该早些歇息了。”

歇、息!夏侯英的眼睛落在房内仅有的那张豪华大床上,再看看李祚那张英俊的脸,最后视线落在了他那棱角分明的唇上。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嗯,我,我还不困……”夏侯英的眼神躲闪了一下,“空气好闷,我……我出去透透气。”说完,夏侯英便迅速躲了出去,关上了门。

李祚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心中是说不出的失望透顶。

夏侯英,你到底将我当什么?李祚的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夏侯英,你可不要耗尽我最后的耐心。我曾说,想夺了你的帅印,熔了你的大刀,折了你的羽翼,将你关入深宅大院,这可不只是我的威胁,我李祚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如今已是深夜,夏侯英从房内跑了出来,终于离李祚远了些,她终于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心内想,好险好险,若是再晚一些,指不定自己就已经将李祚给扑倒,为所欲为了。啧,怎么和离两个月,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禽兽了?

难道是欲求不满了?

夏侯英虽然没什么贞操观念,但也不是图木这等见美人就上的好色之徒。这种事,还得讲究个你情我愿、水到渠成。看来,祖母说得对,还得早些娶一位美人进门才好。

赵四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手上拿着一件长长的黑色披风,“将军,更深露重,您身上的伤才刚好不久,多披件披风罢。”

夏侯英冲他使了个眼色,“你叫我什么?”

赵四从善如流,“夫人,让小的给您披件衣裳罢。”

夏侯英望入赵四的眸子,深邃、幽深、一眼望不到底。夏侯英的视线微微偏移,躲开了赵四赤裸裸的视线,伸出手想要接过他手中的衣裳,然后道一句,“不必,我自己来便可。”然而,她的手伸到一半便改了主意,眼睛敏锐地转了转,抬起头,露出一丝浅笑,“好啊。”

赵四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赶紧将手中的玄色披风披在了夏侯英的身上。

夏侯英笑了笑道,“随我去园子里走走罢。”

赵四有些惊讶,“这么晚?”

“怎么,不愿意去?”夏侯英挑了挑眉。

赵四微微低头,“将军之命……不,夫人之命,属下哪敢不从。”

两人在园中慢慢踱步,走至一小小的湖边。此时夜空中,一轮满月挂在半空,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水之上,加之湖中一桥,桥中一亭,越发美得有如画境。奈何,她是个粗人,此情此景也只能叹一句“怪好看的”,若是柳若安、秦婉等怎么也要挥毫泼墨,作诗一首了。

她站在院中一挥见院中有一藤编的长摇椅,便径直坐在了院中的摇椅上,舒服地慢悠悠地晃了起来。她见赵四还像木头似的站得笔直,大方地拍了拍身侧空余的位置,“来,坐啊,出门在外,哪有府中那么多礼数。”

赵四看了一眼空出来的那个位置,略微有些犹豫,“将军,这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夏侯英像个大爷似的地翘着二郎腿坐在藤椅上,冲他挑了挑眉,狡黠一笑,“怎么,你还怕我吃了你?”

赵四不再犹豫,直接坐在了夏侯英身边。可他一坐下,便觉得很是不自在起来。这长摇椅,一个人坐嘛,绰绰有余,两个人坐则似乎有那么些逼仄。他挨得夏侯英十分紧,不由得缩了缩自己的身子,往摇椅的扶手边挤。

夏侯英倒是躺得挺舒服,丝毫不觉有碍。她刚从军时只是一个什长,跟几十个将士睡大通铺过来的。如今这么两个人坐在一块儿,真不算是什么事。

赵四看向夏侯英的侧颜,回想起方才在客栈前厅的一幕,试探性地道,“将军,我似乎觉得,王爷他似乎仍对你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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