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管事一得到消息就放下手头所以活,早早到正院侯着了,见严澈之进来便急忙上前行礼:“老奴见过小将军。”

“起来吧。”严澈之径直越过杨管事,坐在上座。

杨管事小心的站起来,低着头在一旁侍立等候差遣,不敢有丝毫耽搁。

严澈之喝了几口小丫鬟新端上的茶,又接过布巾擦净手,这才缓缓问道“我记得你是负责府内负责采买丫鬟的?”

杨管事立马回到:“对对,劳小将军记得,府中这些服侍的人都是老奴买卖的。”

严澈之将茶杯放下问道“厨房最近可采买了新的丫鬟?”

杨管事细想了会儿,恭敬回道“回小将军,厨房很久没有采买丫鬟了,只半年前招了一位姑娘,这姑娘做面食受老侯爷喜欢,便破例招进来了,签了三年的活契。”

严澈之皱了皱眉,活契?

严澈之心里奇怪,缓缓发话:“你将她的来历细细讲一遍。”

杨管事心中一震,头也抬起来几分,小将军从来是不过问后院里的事儿,今天怎么转性了?

“这位姑娘是去年秋天逃荒来的,背景家世也都干净。那日我去买丫头,府里缺几个打杂的和一个面食师傅,恰巧看到她,便让她试了试,但她坚决不肯签死契,可也没其他会做面食的丫头,就破例将她招来府中了。”

杨管事娓娓道来,尽量讲得详细。

严澈之也仔细想了想:“父亲生辰那日的长寿面是她做的?”

杨管事忙点头回答:“是。”

严澈之回想起那天的面,他也尝了些,味道确实不错,府里确实少有会煮面汤的厨子。

“小将军,还有些她的家事,可要禀报?”杨管事壮着胆子轻声问道。

“还有别的?那你都细细讲讲吧。”

杨管事深呼一口气,缓缓道来:

“她是与定下婚约的未来夫君和公爹一起来的,她那未来夫君就是最近管事院里招的夫子,未来公爹住在府上的一个杂院里,做些小杂役充当房钱。”

果然,一说完,严澈之的脸和预想中一样黑了下去。

杨管事是有经历的老人,自然能看出严澈之心中所想,见状只低着头不说话,装不懂,心里琢磨着小将军再怎么着,也不会抢一个有夫之妇。

严澈之玩弄了一会儿手中的玉扳指,脸色不见变化,半晌后道:“你先下去,有事再找你。”

“是。”告了安后,杨管事匆匆离开,独留严澈之坐在位上,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杨管事出了正院后,来不及喘口气便直奔偏院,正巧在门口遇到领完赏钱的宋若若,便连忙扯出笑脸问道:

“若若啊,你这是去哪了?”

宋若若见是杨管事,笑回道:“杨大娘,我去后院帮着搬小将军的聘礼了,还得了好些赏钱呢,正要麻烦您去拿给阿谦哥呢。”

杨管事细细打量了一番宋若若,鹅蛋脸杏仁眼,面庞白里透红,身形也纤细,梳了个低鬓,用一根木簪挽着,穿着一身暗淡衣裳也遮不住明彩的脸。确实是个难得的好样貌。

杨管事心里暗道不好,便劝道:“若若,你也知道将军夫人明年嫁来,你现在的做事怕是不妥当。”

宋若若有些疑惑道“杨大娘,可是我有事儿越矩了?”

杨管事只得细细解释:

“历来富贵人家的大娘子们都最防貌美女子,咱们大娘子明年也要进门了,你在厨房做工,离主院不远,不定哪天就被大娘子看到,又或者被有心之人嚼舌根。你要记住,少去主院露脸,别为了一些赏钱遭到祸患。”

宋若若一听,连连点头道:“多谢大娘提醒,我记下了。”

杨管事如释重负,心里轻松不少,笑道:

“那我便先去把钱拿去给谦哥儿,现在谦哥儿教着我家几个孙子和几个孩子后,他们瞧着明显懂事了不少,等来年谦哥儿考上功名,你就等着享福吧,我家孙子也就跟着沾了大光了。”

宋若若被说的脸都红的透亮了些,心里头甜滋滋的,也在想未来的好日子。

见杨管事特意来告诉她这些,宋若若心里感激,便一路把杨管事送到了门口,见她走远了才回到院里继续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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