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不见光的屋子里,白毓宁躺在有些潮湿的床上,全身痛到动弹不得。她已经被鞭打了半个月,身上满是血迹,脸上也布满了被划伤的痕迹。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从前与她亲近的庶妹白香柔。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白毓宁此时浑身又痛又疲惫,无力起身。加上在阴暗的环境太久,眼睛也有点畏光,只能眯着眼别过头。

“姐姐还有闲心睡觉啊,真是心宽”,白香柔的声音传来,语气中颇有一种得意之感。

白毓宁没有回答,她实在没有力气,也不想理会白香柔这个毒妇。

白香柔昂着头一步步走近,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一字一字地说道,“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你的那个好母亲死了”

白毓宁双眼瞪大,不可置信。她的母亲身体一向没有什么大问题,怎么会……

“你胡说八道什么?”

白香柔笑得更得意了,“你母亲到了该死的时候了,自然就死了,是不是我胡说,你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

“你!是你!”,白毓宁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冲着白香柔低声喊道。白香柔有些嫌恶地瞪了她一眼,“你输给了我,你的母亲输给了我的母亲。你们注定都是手下败将。”

白毓宁顿时觉得怒火中烧,折磨自己还不够,竟还要把她的母亲也害死,此时她看着白香柔的眼神都带了浓烈的恨意。

眼看白香柔离得近,白毓宁抓起自己的簪子奋力往前一扑,想要扎到白香柔心口的位置,却因为力气不够而扎偏,簪子扎进了白香柔的肩窝,她痛得大叫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扇了白毓宁一个巴掌。

“贱人,死到临头还这么作死”,白香柔捂着伤口突然又发笑起来,“你的母亲和你一样蠢,是活活蠢死的!还有,你的哥哥也已经被下了大牢,因为贪污受贿”

“不可能!他不会”

白香柔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会不会都不要紧,总之这件事查清楚之前他就会死在牢里了。”

“你做了什么?!”,白毓宁已经接近崩溃,她最亲的人,为什么就都不能有好下场。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我娘使了点银子,让狱卒好好‘照顾’一下他”,白香柔挑衅地望着此刻已经有气无力的白毓宁。

白毓宁双眼通红,浑身不住地发抖。她觉得是自己害了母亲和哥哥,要不是当初她被白香柔哄得团团转,又执意要和宋广平在一起,这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

白香柔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从此以后,白家夫人以及嫡出的一双儿女就都死了。白家还不都是我母亲说了算,你放心,我弟弟以后会好好接手白家的”

她说罢吩咐边上的丫鬟强行往白毓宁嘴里灌下一碗药,盯着她咽下去。

白毓宁被呛到,猛咳了几声,愤怒地瞪着白香柔,“你为什么要如此狠毒!我们一家待你不薄!”

“的确,可是我实在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你一出生就是白家嫡出的小姐,金枝玉叶,我和我娘在外边没名没份这么多年才进了府,如今也不过是个妾室。我仍然是低你一等的庶出”

“你喜欢世子,我便夺你所爱”,白香柔冷笑,“世子娶你不过就是为了拉拢父亲,当然,也因为摄政王曾经羞辱过他,他借着夺走摄政王喜欢的女人来报复。瞧瞧,你的这份感情多可笑!”

“可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白香柔眼神变得阴毒,“我一心倾慕的摄政王,居然眼里只有你”

“你大婚的那天我冒充你,他揭开盖头看到是我居然就不由分说把我扔出了府。我那么哭着求他,他都不理会”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愿意娶你?!我哪里不如你??你看世子,他就喜欢我,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哪怕一点点都没有。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香柔笑得猖狂,像是要肆意地嘲笑一番白毓宁的愚蠢。

的确,宋广平的演技好,骗过了白毓宁,加上白香柔总在边上说他的好话哄着她,白毓宁还真的一直以为他对自己有情。

但眼下白毓宁顾不上这些情爱之事,她只痛心于自己的母亲和哥哥的遭遇。此时白香柔收了笑,似乎还在耿耿于怀摄政王不爱她的事。

“白毓宁,你真是眼瞎,居然放着摄政王不要,要一个不爱你的人”

“既然有你在摄政王就看不到我,那么你就去死吧,死了他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喝下的药开始作用,感觉到五脏六腑像是被腐蚀一般剧烈的疼痛后,白毓宁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的时候白毓宁费力地睁开眼,看到自己所在的这个屋子布置得红彤彤的,烛光明亮,照得四周显得很是喜气。

此刻自己正躺在大婚的屋子里,身着喜服。

她瞬间被眼前的这一切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已经被折磨至死了吗?

怎么会又在成亲?

低头一看自己的手,竟然好好的没一点伤痕。再撩起袖子一看,完全没有受过折磨的迹象。

难道自己做了场梦?可这梦境也太真实了,她记得被鞭打、被划烂了脸、被毒药腐蚀内脏的痛那么强烈,那样的切肤之痛怎么会是假的呢?

抑或者现在才是她的梦境?

白毓宁曾经听说过,一个人死后会重新回顾和经历一遍人生中的重要事件,也许她正是在回顾。

她坐起身认真打量着这个屋子,这……这是和摄政王季砚尘成亲的那个屋子,难道是那天……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了一个首饰盒。里面那支镶着红宝石的金簪真的在,这个簪子是大婚当天太后送的,她当晚走的时候未曾带走。

所以,她现在真的在大婚那天。

当初,就是这一天,白香柔跑来偷偷告诉自己,说宣平伯世子宋广平不愿她嫁给别人,此时正在后院等她,有话要跟她说,叫她快去。

然后白香柔换上她的喜服,坐在那里假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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