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大户里的消息,永远比人的脚步来的快。

“她不是杀了人嘛,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听说她寻着了什么证据,替自己脱了罪。”

“她一个新入府的下人,哪有这能耐。明明是殿下让亭侍卫抓了那盈翠,一早便送去了府衙……”

兰珂停下脚步,拳头逐渐捏紧。方才在堂上就觉得哪里不妥,那章大人为何说的是盈翠招认之前自己不得离开都城,而非是缉拿归案之前。

她咬着唇,径直来到澋园门前。

“站住。”

果然,自从府内出了事,各处都加派了守卫,这澋园更是自然,由普通侍卫巡逻,换成了身手不凡的暗卫轮班值守。

兰珂瞧着拦在自己眼前,比后院柴火还粗的手臂犯了难,强压了怒气,愤愤转身,险些撞上迎面走来的男子。

“殿下!”

身后的暗卫齐声一吼,将她吓了一跳。兰珂抬眼看清来者何人,眼神便阴沉了下来。

“瞧瞧,又是一副好似见了仇人的模样。”

刘檀笑着俯身上前,又在少女即将抬手之际退了回来。

“亭九,下去自领十杖。”

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亭九,挠了挠头对着兰珂赧然一笑。

“这是从府外新调来的弟兄,不懂规矩,还望姑娘多担待。”

兰珂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瞅了眼身前的刘檀。

她之前在府衙挨的那几杖,到现在都还触碰不得。这亭九和那张嬷嬷一样,平日里对自己多有照顾,这无缘无故白挨十杖,岂不是伤了人心。

“亭侍卫何错之有?”

“姑娘的好意亭九心领了,确是属下没有事先交代清楚,这澋园姑娘可以随意出入……”

“多嘴,再加十杖。”

未等亭九说完,刘檀就一把拉着兰珂进了院子,只留下欲哭无泪的亭九僵在原地。

兰珂望着刘檀的背影,甩开了牵着自己的那只手,冷声道。

“奴婢不过低贱下人,殿下手眼通天,何故如此。”

刘檀闻言,转身凝视着眼前目光坚定的少女。

那时在南离,本就是因为自己求娶不成,又不甘心放手,所以瞧见她那样孤身找上门来,便不管不顾地答应带上她。

可恒王府的那一剑,他就隐隐猜到了她的心思。原本以为只要自己重新筹谋,扫除一切障碍,让她安然度过及笈那年,她便能远离刘稚,一切就会不同。

直到现在,眼睁睁地看着曾经那个骄傲的少女,受了这许多磋磨还硬生生咬牙挺着,他就明白了。

既然注定了她要淌这趟浑水,那自己便是做了这利刃又有何妨,最不济再死一次便是了。

“阿珂所愿之事,亦是刘檀所求。”

他低沉的嗓音中略微带着些沙哑,凝视着兰珂,一字一顿,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兰珂愣了愣,曾经有人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就连眼神和语气都如出一辙,可转念之后,又自嘲似地摇了摇头:

“若殿下当真与奴婢同心,又怎会舍得瞧着奴婢白白吃了这几日的苦头。”

“事急从权,阿珂别同在下一般见识。”

兰珂看着眼前之人像是放下了什么似的,对着她释然一笑。

澋园偏室内,兰珂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思绪万千。

“刘檀,刘倓……”

兰珂反复咀嚼着这两个相似的名字,此前那番对话,让她忽然想起一位积压在心中,尘封已久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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