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有些不好意思:“麻烦您多跑一趟了。”

道士说:“麻烦什么,观里也没个香客,好不容易你们来了,也没那么冷清了,是个好事。”

说着,他又挠了挠头发:“只不过我们观里也没什么好的招待你们,你们凑合着吃点罢。”

宋玄接过那饭菜,见托盘上放着两碗米饭,一盘白水煮青菜,一小碟花生米,一壶清茶,瞧着是有些清苦。

只是宋玄和姬云羲都不是什么挑剔的人,倒也不甚在意。

宋玄将饭菜端到姬云羲的面前,宋玄便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来,放到那道士的手里,笑道:“此番多有叨扰,给观里添些香火钱。”

那道士连忙摆手:“不成不成,我不能收道友的银子。”

宋玄给人算命都是僧袍道袍胡乱穿的,昨个儿他追着姬云羲出城,也没来得及换,这些道士便也将他认作了修道之人。

宋玄也不好解释他纯属招摇撞骗,扯道门的旗骗人银子,只说:“观里清苦,我们在这里蹭吃蹭喝,实在良心难安。”

两人推来推去没个定数,倒是最后姬云羲冷声说:“都穷得衣裳打补丁了,还作什么清高。”

那道士衣袍上打了两个补丁,因为用的同色布,并不明显,如今让他说破了,忍不住涨红了脸。

宋玄更是过意不去:“舍弟也没有旁的意思,您只当我们是普通香客便是。”

那道士这才讷讷地收了,红着脸说:“道友,我们观里的确是情境不好,这次多谢您了。”

按理来说,望川城比北地几城都要繁华的多,在这附近开道观,是不会缺了香火的,怎么会穷困至此。

他昨晚就见这道观香火寥落,客厢里破了的窗子都没修,便有些奇怪了。

宋玄忍不住有些好奇,便问:“我见这观里上上下下也不少人,怎么会没有香客呢?”

他一问这个,那道士便忍不住露出复杂的神色来。

“二位不是望川城人士吧?”道士说。“你们是不知道,一年前,我们这里香火虽不盛,却也不至于如此,就是这一年间,才变成这样的。”

那道士心里想来也是积怨已久,见宋玄问了,便忍不住倒起了苦水来。

这倒还真是一桩奇事。

这望川城郊,本有一观一寺,道观在城东,寺庙在城西,道观供三清,寺庙供佛像,多年来平分秋色,倒也无甚龃龉。

只是一年前,忽然发生了一件奇事。

那寺庙的住持,净空大师,坐化飞升了。

宋玄听到这,忍不住问:“飞升?”

他在望川城也曾听过,只是他一直当这飞升二字是对去世的避讳,没想到瞧着这道士的意思,竟真的是飞升了。

连姬云羲也忍不住望了过来。

那道士点了点头,说:“的确是飞升了,而且他们事先还知道日子,请了城里的百姓来观看膜拜。”

宋玄这便忍不住有些惊讶了:“你去看了吗?”

道士摇了摇头:“我们没有,佛道终究是两家,我们跑到寺庙里头,也不甚妥当。”

那道士又继续说了起来。

寺庙叫五蕴寺。

那飞升的净空大师的确是个大大的活菩萨。

他在寺庙做了足十年的住持,一直在济世救人,行善积德。

净空大师有一手不错的医术,经常免费给人问诊开药。每到冬天,也会在寺庙收留无家可归之人,等到开春了,帮他们在城里找些活计。

他从不要穷人的钱,只收城里富户捐的香火钱,也大都用来施粥买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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