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施迎熹远远看到一位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在府前候着。

她扫过他第一眼时,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清正廉明四个字。

原书里对原主父亲寥寥几笔盖过,不过施迎熹记得,书里说他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嗯,她在心里感慨,的确十分有两袖清风的气概。

施迎熹与施毓然一齐下了马车,一齐朝施展图走去,施毓然暗暗将施迎熹挤在后头,上前拉住施展图的手,甜甜一笑道:“爹爹。”

施展图慈祥笑着在施毓然头顶揉了揉,继而向施迎熹看过来。

施迎熹淡淡笑着低头行礼:“爹爹。”

施展图爽朗笑道:“跟爹爹还行什么礼啊。”说着伸出另一只手将施迎熹牵住。

就这样,施迎熹与施毓然一人牵住施展图一只手,三人一齐向府内走去。

这场景让施迎熹想起小学生放学时被家长牵住手往家走的画面。

如若没有感受到施毓然恶意的目光,施迎熹想,或许会觉得此时此刻略有些幸福。

回到府时天已有些暗了,他们三人一齐吃了晚膳,便各自回了院子。

施迎熹与施毓然的院子隔着一道墙,她住处在右施迎熹在左。

回到厢房,施迎熹立刻把头顶的发钗步摇拔下。

她一边揉着头顶一边小声嘟囔着:“这东西坠的我头皮痛。”

春晚和情怡在一旁替她捋平发丝。

春晚听了施迎熹的话打趣道:“小姐这就怕痛了,若是以后嫁去哪家世族,日日头戴金冠,岂不是不能忍了?”

情怡也应和道:“是啊是啊。不过小姐那么美,我还真的很想见见小姐日后戴金冠的样子呢。”

施迎熹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面目清冷的少女。

不笑时,这张白净的脸冷若冰霜,一双微微上挑的漂亮眼睛看起来淡漠无情,轻轻笑起来,给人的感觉像是厚雪下破土而出的嫩芽,七分冰冷寒凉,三分温暖如春。

的确是张摄人心魄的面容。

她回想书中剧情,原主似乎有过与贴身婢女月下灯前长谈的经历。

于是将话题延展开,“别只顾着说我,等我嫁了人,一定也把你们全找个好婆家送走。”

闻言春晚很是吃惊的“啊”了一声,她皱起眉头,有点委屈的问施迎熹,“我还打算伺候小姐一辈子呢,你怎么能让我嫁人呢。”

相比之下,情怡显的从容许多,她平静道:“情怡这辈子都没想过要离开小姐。”

施迎熹转过身面对她们二人,她们便在施迎熹膝前蹲下。

她笑问:“你们都是什么时候跟的我来着?都有好多年了吧,一辈子照顾一个主子也不嫌腻?”

春晚童真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认真想了半天道:“我是六岁那年被父母卖进府里的,如今我十五,算起来我照顾小姐有九年了呢。”

紧接着她仰头笑着看施迎熹,补充道:“不过我还可以照顾小姐很多很多个九年呢~”

施迎熹笑着揉了揉春晚的发,转过脸去看情怡。

情怡与她对视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缓缓道:“六年前我被大小姐赶出院子,小姐您看我可怜将我留在身边,自那时候我就一直在照顾小姐了。”

六年前被施毓然赶出院子?

作者从来吝啬于对炮灰的描述,施迎熹这一问,倒是知晓了不少书中没有提到过的原主往事。

她拉住她们二人的手放在膝盖上,长叹一声,感慨道:“原来你们跟着我都这么久了。”

施迎熹拍了拍她们的手,继续说:“不过啊,不管以后你们想不想嫁人,只要留在我身边,我就一定不辜负你们的真心。”

院子外不远处的池塘传来阵阵蛙鸣,一股接着一股轻柔温暖的春风随着敞开的窗子吹进厢房。

蛙鸣与携着青草气息的春风萦绕在她们身侧。主仆三人在这温暖的氛围中你言我语的交谈,仿佛她们不是伺候施迎熹起居的婢女,倒像是知心好友。

施迎熹看着她们的笑颜,倒是真的希望,她们真的是朋友。

次日午膳时间过后,父亲说他丢了一件极为重要的物品,他勃然大怒,将府中所有的下人召集在一处,说要挨个搜身。

除此之外,还请了一批衙门小卒吩咐他们要将府中所有的房间搜查一遍,除去那件丢失的物品,任何可疑的东西也要带到他面前。

施迎熹就在他们搜查下人与搜查房间的时间里等啊等,等到她不耐烦了,心口悬着的心反而一点点平静下来。

可是这个时候,门“吱呀”一声响了。

紧接着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快走到床边,在被褥下拿出一包东西塞进怀里,愣了半天像是觉得不妥,又极慌乱的想在房间里找出另一个藏匿东西的荫蔽之地。

施迎熹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到门口。那人像是处在巨大的恐慌中,竟连她走路时的脚步声也未能察觉,直到施迎熹喊她:“情怡。”

情怡一下子呆在原地,继而麻木的转过身子,将手里的东西背在身后。

施迎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手里拿的是什么?”

情怡一双眼睛来回在施迎熹身上扫过,像是不信站在她面前的是自己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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