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家老爹义正辞严指着边上一名满脸横肉的壮汉道:“草民要告他!

他叫贾义,是大柳乡的无赖!”

“今日草民得知大人在收购啤酒花,就带着内人上山采摘,结果此人硬说那山归他所有,不允许小人将啤酒花带走。”

“不但是小人,与小人一起在山上采摘啤酒花的,足有四五十人之众,所有人的啤酒花他都要扣下。”

“小人在大柳乡活了一辈子,那片山从来都是无主之山,这贾义分明就是欺压我们!”

说完,他回首冲县衙大堂外边的众人一挥手:“乡亲们都可以作证,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均是附和:“是!

说得是!”

韦光正脸色一沉,质问贾义:“大胆贾义!

光天化日,竟敢如此欺压百姓,你可知罪啊?”

贾义笑呵呵道:“大人,草民无罪。

草民说那山是草民所有,并不是空口白话,而是有凭据的。”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契约来:“大人请看。”

杨主簿将那契约接了过来,呈到韦光正手上。

韦光正一看,那是一张租赁山头的契约,由大柳乡的乡正与贾义签订。

按照大周律令,乡正无权代表官府出卖土地,但是对于本乡的土地,拥有一定的租赁权。

而根据契约,贾义的的确确租赁了大柳乡的一大片山,而且为期不短,足足有五十年。

只不过很蹊跷的是,这张契约是今天才签订的。

瞟了得意的贾义一眼,韦光正道:“传大柳乡乡正。”

很快,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头子,颤颤巍巍的进来了:“小人大柳乡乡正贾仁,见过大人。”

听到这个名字,韦光正顿时笑了:“你叫贾仁,他叫贾义,好一个假仁假义啊。

不知道你跟贾义是什么关系?”

贾仁道:“回禀大人,小人与贾义乃是叔侄关系。

前日贾义说想要租一片山头,用来种些草药,于是小人才与贾义签订了这则契约。”

韦光正道:“哦。

按照契约所述,贾义租那片山头,是一年一两银子,这价格可算很低了啊。”

不等贾仁编造理由,韦光正摆摆手:“不过呢,你作为乡正,有一定的自主定价权,本官也不与你计较,本官只问,他贾义租了五十年,那五十两银子,去哪里了啊?”

贾义道:“这五十两银子小人一时拿不出来,请大人宽限两天,小人一定凑足了银子,一分不少的交给大人。”

韦光正手指轻敲桌面:“嗯,赊账是吧?

朝廷现在鼓励工商业,你硬要赊账也不是不可以。

那这么说,这桩案子,你的确是无甚过错了。”

贾义大喜,纳头便拜:“大人英明!”

韦家老爹却是傻了眼:“儿……韦大人,这……这……”底下的乡亲们也都对韦光正的做法不满意,纷纷嘟囔起来。

一人大声道:“大人,这贾义分明是与贾仁勾结,明知大人要收购啤酒花,特意想法子从中套利,请大人明察啊。”

韦光正道:“说他们勾结,本官相信,但是呢,他们的做法,也无可厚非。”

“这样吧,大家也不要心怀不满,今日大家各自在山上摘取了多少啤酒花,大致都报给本官,本官命人按照双倍价格给大家结算,算是弥补大家了。

以后大家就不要再去那片山摘啤酒花了,去别的山摘,本官按照原来的价钱收。”

“另外,本官在此昭告两件事。

其一,收回各乡的乡正、村正,对于土地山林的租赁权限;其二,凡是贾义山头所摘取的啤酒花,啤酒厂一根毛都不收!

任何人也不得与贾义产生交易,否则将被拉入啤酒厂合作黑名单,以后概不合作!”

此言一出,老百姓们顿时欢呼雀跃。

而满脸得意笑容的贾义和贾仁,却是傻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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