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擂战鼓迎敌寇,誓灭贼人护家国。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华国人尚武,而处于塞外之城的晏城尤盛。

仅仅半日时间,秦明义枪挑鲜卑大将拓跋·阿天群的勇猛战绩便在晏城广为流传。

秦明义这个守护晏城六载的统领,早被大家视为战神,晏城三年未遭受敌袭,很多人把功劳都记在了他身上。

相反!

对于端王刘铭,每每提到这个名字,晏城人少不了一阵谩骂。

城南繁华地带有一间异常雅致的酒楼,名为政和!

喻自于“政通人和”之期望。

一楼靠里角落的位置,坐着一位锦衣男子。

男子器宇轩昂,眉宇间一抹愁容若隐若现,一双如星辰般的明眸,深邃而摄人。

任谁一扫而过,都不禁侧目。

正是刚从统领府离开的端王——刘轩!

秦明义的伤势已无大碍,倘若再在统领府逗留,岂不自讨没趣?

不过令人不解的是,秦明义倒下之后,将晏城统兵之权交给了刘轩!

秦明义手下的人虽有怨言,但却并没有做出过激之事儿。

毕竟行伍之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更何况晏城乃是端王封地。

刘轩这个闲散王爷就算再不济,也断不会做出投敌求荣之事。

然而!

镇得住守城将士的嘴,却挡不住寻常百姓的非议。

这不,政和酒楼内早已群情激奋,丝毫不顾及墙上赫然贴着的“莫谈国事”四个大字。

孙成才端起一大碗酒,一饮而尽:“秦统领是不是糊涂了,怎么将兵权交于那个废物!”

“嘘!”潘何明赶忙拉拉孙成才的衣角,“你不要命了,竟敢非议端王爷!”

孙成才满脸嫌弃的瞪了一眼,拨开潘何明的手,直接站了起来。

“我呸!”直接咳了一口老痰吐在地上。

“端王?去他娘的狗屁端王,差一点没把自己喝死的废物,还指望他御敌于国门之外,说不定早就卷着金银细软逃了!”

“就是,我看呐,我们也别在这儿当愤青发牢骚了,也赶紧收拾收拾逃吧!”邻桌一位食客随声附和。

霎时间,政和酒楼内一片谩骂,眼看就要发生民变。

“啪啪!”

异常突兀的掌声骤然响起,角落处的一位男子缓缓站了起来。

“舌如莲花,口若悬河,此等口才倘若不为讼师,岂不可惜!”

孙成才红脸一怔,内心七上八下,看衣着打扮这男子绝非常人,他清了清嗓子:“谢兄台夸奖,敢问尊姓?”

“刘轩!!”

“刘轩?轩者,温文尔雅,器宇轩昂,好名字!”

潘何明一个劲儿的给孙成才使眼色,怎料这货儿还以为是夸赞他,万般无奈之下,小声说道:“他是端王爷!”

“刘姓,华国……”孙成才的话音未落,红脸霎时间变的惨白愣在原地,惊恐万分:“端……端……王爷!”

随着他这一声端王爷出口,政和酒楼内瞬间噤若寒蝉。

端王刘轩就算再废物,也是圣人之子,虽说不能像圣人一怒伏尸百万,但酒楼里这几十个人不过是他的一句话而已!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本王还想继续听你说文解字。”刘轩拍了拍孙成才的肩膀。

孙成才吓的大气儿不敢出,直接瘫卧在地上在地上,目光呆滞。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晏城乃我刘轩封地,莫说鲜卑五万大军,纵然十万、二十万大军亲至,我也会与晏城共存亡!而不是像你等喝了几壶马尿,信口开河乱人心智!”

刘轩来到政和酒楼,本想看一看城中士子会不会与他同仇敌忾,誓死御敌。

可是!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对他的谩骂和非议,饶是刘轩是个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更别说这一切还不是他造成的。

他并没有再追究孙成才等人,而是留下一句“是汉子,战场上见!”便施施然离开了。

刘轩在政和酒楼说的话,无疑像一剂强心剂扎在晏城所有人身上。

以孙成才、潘何明为首的文人士子,更是走街串巷鼓动众人入军营、登城楼。

一时间,晏城,这座塞外边城,再一次沸腾起来。

……

晏城外,鲜卑中军大帐。

拓跋·阿天群面如死灰躺在病榻上,有气无力的抬起胳膊:“纥……骨烈……咳咳咳……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将军!”纥骨烈跪在病榻前泣不成声,“你会没事儿的,巫医已经看过了。”

“记得三日后打晏城!城破后只取粮,不屠民!”拓跋·阿天群挣扎着拉住纥骨烈的手。

“嗯!只取粮,不屠民!”

拓跋·阿天群这才放心托胆的缓缓放下胳膊,望着大帐中的火匣子笑了出来。

三年前,鲜卑国内老可汗病危,各部盟厉兵秣马、狼烟骤起。

拓跋·阿天群临危受命,辅佐新可汗继位,旷日持久的战争令原本异常强大的鲜卑四分五裂。

不过!

新可汗上位后,听从拓跋·阿天群建议远交近攻,以战养战,除了最东边三个部盟尚未归顺,其余部盟或被歼灭或被吞并。

新可汗的势力日益强盛,而拓跋·阿天群的地位自然而然水涨船高。

但是,这次进攻华国,却并不是拓跋·阿天群的本意,而是北部受寒灾严重几个部盟的要求。

他带来的这五万兵马,也是从各部盟抽出来的,看似兵强马壮、浩浩荡荡,实际上却是心思各异。

也正是这个原因,拓跋·阿天群说出了三日后攻城的命令。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论是大军的磨合,亦或是军心,在三日后定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到那时,莫说晏城守军仅万余人,纵然是旗鼓相当,拓跋·阿天群也有信心攻下!

随着时不时灌进来的北风,火匣子中的光亮一会儿亮,一会儿暗,好似深夜的孔明灯。

拓跋·阿天群的眼皮在几度开开合合之间,终于闭住了。

少倾,鼾声响起,与军账外呼啸的狂风交相互行,好似一首冬日奏鸣曲……

一骑快马从晏城南门飞奔而出,溅起一阵雪花!
"

点击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