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撵穿过一条条街道,停在钱氏祖宅门口的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穷苦百姓。

士绅地主虽然大门紧闭,但却派出了不少奴仆,时刻关注着钱氏一族。

上洛郡、南阳郡等地,也都有世家子弟前来,使得整个宜阳县鱼龙混杂。

豫州之外的势力,就没办法赶过来了,只能安安静静地等待消息。

“钱氏一族族长何在?”

来护尔踹开祖宅大门,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钱氏嫡系。

钱氏众人面面相觑,从前天早上开始,他们就没见过族长了。

这时,一名老者从人群中走出,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要让将军和陛下失望了,我儿鹏举早已离开宜阳地界,逃往西海河源一带了。”

此话一出,不仅是来护尔的脸色变了,其他钱氏子弟也都大惊失色。

他们隐隐意识到,老祖宗似乎早有安排,但仅仅只照顾到钱鹏举一脉,并未理会其他族人的生死罢了。

“好一个宜阳钱氏,竟敢叛国投敌,私自前往吐谷浑!”

来护尔骤然冷喝。

“西海河源,亦是大隋郡县,何来投敌之说?”

老者嗤笑起来。

“吐谷浑已反,钱鹏举实属叛国,来人,给我拿住所有钱氏子弟!”

来护尔大手一挥,数百名禁卫冲进宅中。

“什么?”

老者脸上的表情凝滞了。

但他的反应不慢,立刻话音一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即便安插再多罪名,也无法掩盖昏君残暴,霍乱天下世家的举动!”

“究竟是谁在霍乱天下?”

杨筠开口了,声音冰冷刺骨,“你且问问此地百姓,他们恨朕还是恨钱氏一族!”

“他们都是些刁民,平日里耕钱家的地,借钱家的粮食,结果却不思感恩,反而聚众闹事……”

老者脸上露出一个怨毒的表情。

“老贼住口!”

不等老者说完,杨筠猛然厉喝一声,“宜阳钱氏,竟然这般无耻!

就连压榨贫苦百姓,都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当真行如禽兽,看来留你们不得了!”

周遭百姓,也都怒骂钱氏一族。

要不是有禁卫挡着,他们早就冲上去,狠狠报复钱氏子弟了。

“陛下冤枉,冤枉啊,草民虽是钱氏嫡系,但却从未伤天害理。

钱氏一族的资产,也都是长房在打理,与草民毫无干系!”

一名受制于禁军的钱氏子弟,噗通跪在龙撵面前喊冤。

“钱氏一族的权力,全都掌握在长房手里,我等不曾过问,毫不知情。”

其他钱氏子弟,也都纷纷跪下。

一时之间,只剩那名老者还站着,他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昏死过去。

“你们这些不孝子,钱氏一族的脸面,都让你们给丢光了!”

“该死的老东西,以往你偏爱长房也就算了,如今陛下吊民伐罪,你竟然也敢私放长房离开,简直罪无可恕!”

钱氏子弟心中早有怨恨,又加上长房私自逃离,留他们这些人当替死鬼,所以他们就无法忍受了。

“反了,反了,你们这些畜生都反了!”

老者气得七窍生烟。

杨筠来了兴致,似笑非笑地说道:“杀了这个老东西,朕可以考虑给你们一条活路。”

“为陛下效力,是我们的荣幸,大义灭亲又如何?”

一名中年男子走上前去,捡起一块木板狠狠拍向老者。

“这老不死的一向苛刻,根本没把我们当成钱氏子孙,我们何必给长房当替罪羊,不如今日反出钱家!”

七八名钱氏子弟跟着动手,恨不得当场改换门庭。

“打得好,弄死这个老东西!”

门外百姓纷纷叫好,大快人心。

短短几个呼吸后,老者就被子孙围殴致死,剩下那些钱氏子弟也动了,纷纷跑上去鞭尸。

“陛下,草民已经知道错了,求陛下给草民一个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的机会。”

中年男子忽然跪下,用膝盖走到龙撵面前。

其他钱氏子弟连忙效仿,齐齐跪地请罪,只求一条活路。

“尔等蛀虫,想要得到朕的宽恕,就必须先接受百姓公审!”

杨筠说完,目光望向后方百姓,“诸位子民,今日朕为你们做主,只要受过欺压,就可以上来报仇!”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骚动起来。

数十名百姓挤了出来,怒气冲天地走进钱氏祖宅,揪住几个钱氏纨绔狠狠暴打。

“打,狠狠地打,弄死这些小鳖崽子!”

周围百姓拍手称快,他们以往进城的时候,没少受这些纨绔子弟欺负。

“把钱氏长房的爪牙抓过来。”

杨筠忽然吩咐道。

“是!”

来护尔抱拳接旨后,带人赶往偏房方向,揪出数十名下人。

他们都是帮着长房做事,打理各种产业的家奴,也是强抢田产,殴打百姓的直接凶手。

百姓对他们的怨恨,远远超过钱氏族人。

所以他们刚一出现,就引发了百姓的怒火。

霎时间,无数百姓涌来,瞬间踏破钱氏大门。

甚至有人翻墙而入,就为了报仇雪恨,彻底发泄心中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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