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宏注意到,自己说话之时,东方云神色异常镇定,但眼中有道寒光一闪即敛,这个细节被尉迟宏准确的捕捉到了。

尉迟宏翻开另一份卷宗:“这是东方云在江州的亲笔,但奇怪的是,东方云在江州写的字,和江州送往礼部的笔迹有所出入,说明两份笔迹必有一份是假的。江州的东方云,字迹隽秀,形态妩媚,我请教了朝中几位书法大家,他们都认为这笔字很可能出自女子之手。”

东方云一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尉迟宏也自信的一笑:”那我就说点你能听懂的。我认为你不是真正的东方云。“说着尉迟宏坐在对面的胡凳上,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

面对质疑,东方云无动于衷,微笑的看着自信满满的尉迟宏。

尉迟宏又抽出一份卷宗:“这是我昨天从礼部调取的存档,是江州送往礼部的东方云的字,和你求荐考官的行卷里的笔迹相同,两份笔迹对照,我有理由相信,你假冒了东方云的身份。但我不得不承认,你本人的字写的更好,有大家风范。”

东方云重重叹了口气:“若真如你所说,真东方云是个女子的话,那你先应该让有司衙门追究那女子的罪了,不管是武德律还是贞观律,大唐什么时候允许女子怀牒自列了?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朝廷允许女子应举,更别说出仕为官了。话说回来,我假冒他人身份,为何要假冒一个女人?如果你的推论是真的,我明知东方云是个女人还要假冒,不是自己犯傻吗?”

尉迟宏不为所动,东方云说的逻辑他之前也考虑过,但此事有太多违反常理的地方,而且所有关于东方云的推论都找不到直接的证据证实,所以尉迟宏不得以选择摊牌,以此逼迫东方云露出破绽,此刻东方云对答如流已,反而加深尉迟宏对东方云的怀疑:“我不与你纠结真的东方云是男还是女,那没有意义,我要说的是你来京城应举是假,你在用东方云的身份掩饰真实身份,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

东方云再次叹了口气,颇为感慨的说:“看来我很难解释清楚了。”

尉迟宏对东方云的镇定自若越发起疑,东方云表现的越是镇定,就越是佐证自己推断的正确性:“你在承恩老店被刺客追杀时的表现,跟你被我们抓回凌云台时的表现判若两人。一个人的性格,从胆小怕事惊慌失措变成了处变不惊,这么大的转变,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就完成。”

东方云选择用沉默应对,而且持续微笑,这反倒让尉迟宏有点坐不住了,他单刀直入:“你难道不想解释吗?”

东方云不慌不忙的答道:“我佩服你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但仅凭笔迹就断定我东方云本来应该是女人,说我是假冒的,未免太武断了。”

尉迟宏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展开,推到东方云面前:“这是承恩老店里找到的。”

东方云看着桌上的纸包里的黑色粉末,不解的问:“这是什么?”

尉迟宏说:“这是你在承恩老店放的大号爆竹的残留,这个爆竹的声音非常大,几条街外都听的清清楚楚,当然引起的混乱也足够大,要不是这个爆竹,武侯恐怕不会那么快就会赶到现场。雪燕当晚回来汇报时说过,虽然爆竹是她让你买的,但她也没想到你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搞到这么响的爆竹。另外,在承恩老店里,你机警的声东击西,将神秘的高手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到你们杀死刺客的甲子房,你们俩才得以逃脱,雪燕说了,当天如果没有你的出色表现,单凭她自己,很难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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