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什么?”

莫余看着眼前宿醉刚醒的曼妙身影,无奈的开口继续询问道。

对于青春期的雏鸡来说,还是太大了些而已。

女子身上酒气浓重,闻着令莫余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都特么喝成这副狗样子还到处瞎晃,哎!

倒上一杯香茶,莫宇亲自递了过去,对面之人摇头晃胸的接过茶杯,将其一饮而下,那长发披散在香肩上,一缕秀发悄悄散落在两座山峰之间的。

莫余暗自骂道:“真不愧为‘骚人无敌,裙下无活人’,位居杀手榜的第三位,我的好师姐,褚红叶是也。”

“红叶,你可是又去黎叔的赌坊,与人大战三百回合了吧......说吧,这次是不是输得又把肚兜儿拿去当了!!”

“怎么不叫‘师姐’了?是不是大了反而越发的没规没矩了?敢拿师姐开玩笑了?

不过......我们家的‘小余儿’越长大,越发的耐看了许多,快让姐姐我好好把玩把玩。”

说话间大手已经将稍作抗拒的莫余那小脑袋瓜揽入己怀,莫余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埋没到了群山之中。

......

......

红叶虽被莫余唤作“师姐”,但莫余和她却无半分师姐弟的关系,唤作“师姐”,也只是因为早年的那几次任务,那还是多亏了红叶在一旁的悉心教导和协助,这才让莫余不至于手忙脚乱。

“你也知道,我虽有刺侍青青,可这丫头平日里被我宠惯了,终日里一副懒惫软瘫的懒样子,并且还是路痴一枚,若不是有你在,凭我这瘦弱的身子,怎么想,也不会在不周阁这个魑魅魍魉聚集之地站稳脚跟。”

一缕缕清香气息从旁边的香炉里慢慢飘荡开来,这让这位宿醉一宿的女子身体好受些,女子拍了拍起伏的山峦,

“少年识得师姐好,莫把丫头当成宝!

你知道师姐的好就够了,不过你说说你这些年在阁里也积攒下了不少的赏金,我估计都可以买下外面的整条街的商铺了,可你却偏偏选了这个最不起眼的铺面,还开了个制香的铺子。”

“你懂什么?少爷感识超人,尤其对气味最为敏感,你不知道,远近十里可不知白娘子的胭脂铺子,但提到我少爷的‘凝香阁’,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

丫头青青在堂外一边招呼着客人,一边对着内屋继续说道:“这里虽然是东海郡下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但余侠镇三里之外的青山上盛产有一种奇异的香料,不知何年何月,被一名上山采药的神医发现了,又恰巧在一次给贵人诊脉之际,神医点上了这焕发着神奇香味的香料,辅助治疗贵人的病。

贵人闻之心神放松,病情好些之后便在宫内以及其他贵族圈内大肆宣传这奇异香料,久而久之,小镇子也成了献朝有名的制香重镇,而那香料也成为了专供皇家使用的贡品。”

红叶的半边脸被发丝遮掩,半露着水润光泽的侧脸,不满的看着面前的不争气的小弟弟,那洁白透光的脸颊泛着些许的红晕,随着均匀的呼吸,山峦起伏。

莫余手上研磨的工作没停,眼睛不由自主的有意避开对面之人的目光,可正好看到那腰肢处紧紧缠绕了一根红绳,下面则是两条白皙柔嫩的大长腿,穿着绣着两朵红云的钉靴,吸引着莫余那仅存的余光。

酒醒的红叶此时双手拄着下巴,正端坐在莫余的面前,怀抱一只听话的小鼹兔,

妙龄女子一拍脑门,身子跟着跳了两跳,旋即正色道:“光顾着和你耍嘴皮子了,忘了正事了,阁主交代了,怪医孙扁佗现身东海郡的事儿你自不必再查下去,在你脱离组织之前,你得先去杀一个人。”

“杀谁?”莫余暗自骂了一句老东西。

红叶扬唇一笑,继续说道:“此人便是从上京城千里迢迢过来的,狗官林居正!

你可不要以为‘掌灯人’是那么好进去的。”

当然,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一点莫余是知晓的。

镇抚司辖下掌灯人,地位堪比前朝的监察院,与内阁,通政使司一同协理朝政,好不风光。

而这号称大献最强运行机构且素有“寒月化五龙,飞鱼瞻玉京”之称。

红叶抚摸着怀中的大白玉兔,饮上一杯香茶,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咱大献皇朝国祚六百载,虽曾有几次差点因为几个不争气的亲王亡了国,但好歹有‘掌灯人’及时的拨乱反正,这才让九州的和平延续至今。

献皇治下的掌灯人,纠察各地贪赃枉法之事,和国师大人的悬庐寺一起除魔卫道,护卫咱大献皇朝。任谁见了那身穿飞鱼服,手提占星灯的家伙,还不得吓得尿湿了裤子不可。

如果说咱是暗夜的一把利剑的话,那掌灯人则是光明下的卫道者。

虽说眼下大献灯昏蜡浊,豺狼当道,但咱若能去里面闯出一番天地,那自然也是一桩好事!

这位监察御史林大人,虽官居二品,却为官不正,根据黎叔提供的情报,江南道已经接连数日大雨漫灌,多地出现了灾情,百姓们哀鸿遍野。

可这狗官倒好,自从离了上京城,拿着朝廷拨下的这笔赈灾的银两,一行人一路逍遥快活,在江南一带胡作非为。

我料想此人肯定是手眼通天,身边也肯定跟着品级不低的高手,不然不会轻松化解我底下人的数次暗杀。

阁主说,此人就是你的投名状。”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红叶的小脸蛋已经憋得通红,她用小手扇着小风,休息了片刻。

最后从怀里掏出一件乌木雕花的漆盒,“呶!盒子给你了,话我也带到了,小余儿,那你是什么时候动身去呀,姐姐我可想看看小余儿现在出剑的样子,到底是个撒子样子嘞!”

女人双眼冒着金光盯着弱弱的俊俏白衣,小狗鼻子冲着白衣少年的身上嗅了嗅:“还别说,你这磨盘里的东西还挺香的。”说完红叶的身体离莫余更近了些。

此时外边传来了脚步声,丫头青青拿着一封书信从外屋走了出来,看到红叶那快要贴在少爷脸上的那红璞璞的小脸蛋,快走了几步路,直挺挺的横栏了过来。

“小家伙拉的圆蛋蛋可是金贵的很,你可别给糟蹋喽!少爷还指着这东西赚钱呢!”

说完青青已经从已经面露僵色的女子手中,提溜起那一对长耳,硬生生的抢回了那只可怜巴巴的小灰兔子。

果真人间最清醒的,还是我们的青青丫头。

不一会萌萌的丫头再次欢呼雀跃的跑来,手里的灰兔子已然换成了一封薄薄的书信,“少爷,是二公子的信!”

一听到莫亭的来信,仿佛冰封许久的红衣女子,瞬间解冻,一个健步如飞,轻松将那份薄薄的书信给抢回了,脸色神采奕奕,好像为刚才的事情终于扳回了一局。

“莫亭这小子终于来信了,我还以为这小家伙忘了咱东海的这帮鬼呢,我帮你看看里面到底写的啥哈。”

“吾兄敬起......”

切!不愧是师承陈夫子,说话可真是酸嗖嗖的!

红叶侧脸啐了一口,摇了摇头,她平生里最是看不得的,便是这些文气嗖嗖的东西,说着便将二公子的信抛去了莫余的手中,然后捂着头,大喊“头痛”的挥了挥手,不一会儿,那抹红色倩影便已经出了铺子去。

莫余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展信读到:

“吾兄敬起,太芒必不敢忘上次的谆谆教导。”

太芒是莫余老弟,莫亭的字。莫亭,字太芒!

青青满是期待的看着自家的少爷拆开手中的书信,内心满是一种享受,而莫余也在打开信笺的包装之后,便开始一字一句的念着眼前看到的娟秀的字迹。

眼前的光景仿佛是一对住在边城的老两口,看着远方求学的儿子在用手中纸笔,一点一滴的记录着日常的思念,那一字一句,分明是在向老父亲,和老母亲诉说着自己艰苦求学的生活。

莫余看着满纸草书,若非阁里有教书的先生,教授文字,不然特么谁能认得这满纸的鬼画符。

“吾兄敬起,

太芒必不敢忘上次的谆谆教导,上次哥哥寄过来的诗稿我整理了好些篇,装订成了诗集,在书院兜售了几次。

还别说,老哥你寄过来的诗稿在这里很是畅销,光是我用来抄录的徽州宣笔竟每日消耗数十支之巨!

就这,还差点供应不上我们这一片方圆百里所有书院以及学堂的疯狂抢购。

哥哥放心,这三年的学费你是不用给莫亭再寄了。”

没办法,当朝圣皇早年的励精图治,虽有个别州府流寇不断,但放眼整个大献还是社会稳定,人心思齐,经贸昌隆,一片祥和的。

而本朝自圣皇登基,一直以诗赋取仕,这就造成了一旦有佳作横空出世,必定会造成一度洛阳纸贵的局面。

其实莫余曾经也想走过这条路子,但奈何自己笔下写的东西,拿出去十个人有八个都会看得发吐,这才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莫余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想着自己的私房钱可以攒的更多一些,可以在某件事情上的消费更肆意一些,和绣娘在一起把酒言欢的机会更多一些......

一旁的青青不知自家公子内心里龌龊的想法,掐着公子小臂上最雪白的细皮嫩肉,不断催促自家公子继续:

“还有件事情得和你汇报一下。”

莫余心头一紧,将手中的书信凑近了些,他细声读到:“上次陈夫子庆生,我把哥哥题的字裱好了拿给了陈院长,傅教习很高兴,院长也很开心,大家都很欢喜。

于是我便被教习先生视为本届学子的楷模,可以自由出入书院的藏书阁。

不过弟弟我也成了学宫有史以来,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能够成为上稷学宫上下百十来号师生生生羡慕和嘲笑的对象的第一人!!!

哥哥,你说弟弟我该开心还是难过呀!”

青青不解,“少爷,你给二公子写的啥?”

莫余高声吟诵道:

“天不生陈夫子,大献万古如长夜!”

整个大献都知道,陈夫子好大喜功,最喜欢人前显圣。

夫子虽贵为大献境内的五大高手之首,却尤其在乎脸面。

太昊山可断,日月星辰可无光,但脸面之事不能丢!

用莫余的话说,可真是个有趣的“默守陈规陈老头”!

“天不生陈夫子,大献万古如长夜!”

整个大献都知道,陈夫子好大喜功,最喜欢人前显圣,夫子虽贵为大献境内的五大高手之首,却尤其在乎脸面,太昊山可断,日月星辰可无光,但脸面之事不能丢。

用莫余的话说,可真是个有趣的“默守陈规陈老头”!


"

点击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