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一大早的便换好了婚服,静静的站在院子的门口,仿佛昨日之事无关紧要。

可宁安自己清楚,现在的他还没有与他们平等说话的资格。

这个世界的观念是,谁的拳头大谁便是道理,懦弱者没有说话的资格。

迎接宁安的是将他带回问天宗的那名老者。

见到宁安,老者连和他对话的想法都没有,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后一指点出,落在了宁安的额头。

宁安身体一僵,瞬间感觉不能动弹。

“今日不需要你说任何话,你只需要站在那里便可。”老者简单的解释道,不给宁安选择的余地。

紧接着宁安被带到了一处陌生之地,唯有眼睛看到了一片喜庆之红,高挂红布。

这是一处很宽广的殿堂,两边摆满了座椅,最首处有一个宁安说不出来什么材质做的座位,上面铺上了一层淡白色的妖族皮毛,座位的两边有一对角,流转着七色的彩曦。

宁安站在大殿的门口,如同卑微的下人,迎接来往的客人。

很快,一支又一支的队伍从门前经过,走入了殿堂之中。

进门之前都向宁安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任谁都看得出宁安身上毫无修为,但身体却被人下了禁制,定下了咒语,动弹不得。

进门的人纷纷笑道:“问天宗还真是厉害,结婚的新郎在当日被人劫持,跟个木偶一样!”

“岂止是和木偶一样,据说这位少宗主一直以来都不受待见,现在更是为了让那位继承大权,牺牲掉自己!这简直是大善人在世啊!”

“善不善人不知道,不过你瞧瞧那少宗主的样子,搞笑极了!”

“当时我听到那位女子即将大婚之时,你们可不知我这心呀,如同大海冰封一般,心凉凉!可又当我听见另一位是这位少宗主之时,我这叫一个喜庆!我就说嘛,那位奇女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嫁人,无非在乎这点名声罢了!”

“不过话说今日那位会出现吗?我不远万里的来此参加我大婚,可就是为了见那位女子一面!”

“那你可想多了,仙子可正准备不久之后的接任宗主一事,今日绝不会到此!”

“岂不是说?今日这结婚,一个人结?”

“走个过场而已,这位少宗主是真是假,还不知呢!”

“如此说来,门口那人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难道你没看见那些真正的大宗门大势力?今日只派了一些代表而来?真正的重头戏乃是半个月后的问天宗接任掌门之事,今日之事只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戏剧而已,问天宗用来堵住外人口之事。

为半月之后的事一个合理的由头罢了!”

宁安听着旁边传来的交谈,心中五味杂陈,索性闭上双眼,不听也罢。

每每走进大殿一人,便会对宁安多一份交谈,多一份笑话,多一份嘲笑。

那位女子如何他不想知道,更不想去了解,无论外人再怎么样描述,再怎么样感叹,此刻,在宁安的心中,已经成为了黑鸦口中的模样。

好大的威风!

将我从凡尘俗世捉拿回仙门,只是为了羞辱!

断我修行之路,废我筋脉。

宁安心中怒火纵然,却又无计可施,此刻的他深知,只有将今日的大婚举行完成之后,他才有翻身的机会。

随着一句又一句的讥笑与嘲讽,时间终于一丁一点,如同蜗牛一般慢慢远去,在一声声毫不留情轻蔑里,终于熬了过去。

这期间,他未曾睁开眼睛见过一人。

但脑海之中,却留下了这些人的话语。

他朝若是扶摇上,敢笑儿郎不识君!

本该成为万众瞩目的新郎,却在结婚当天,受人嘲讽,受人讥笑,连最后的离去都是被人遗忘,自行解除禁制之后,才拥有了行动的能力,缓缓离开。

“大人,我送您回去吧!”左良吉站在大殿门口,一脸笑意。言语之中无半点尊敬。

若不是顾及宗门颜面,宗主夫君这一身份,宁安该死了。

宁安只道了一句:“好。”

左良吉在前,宁安在后。

只是,修仙者的体力,凡人怎可能与之相比?

很快,宁安便有些追不上。

望着后面身穿婚服的新郎,脸上一阵又一阵的红晕,一口一口的大喘息。

左良吉停下来道:“我已将院子周围的禁制解除,从今往后那里便是你生活之地,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只要不离开问天宗的地盘便可。当然,这问天宗内可是凶险万千,你若是一不小心丢失了性命,可怨不得人。”

宁安这才松了一口气,好歹大婚之后,总算有了点自由,有了点权利。

“再往前便是你的居住之地了,大婚之日,我不方便踏入,你自行去吧!”左良吉说完,不等宁安回应,径直离开。

嫌弃而已。

宁安休息了一下,便回往院落。

“怪不得平时听不见人声,竟是给我安置在了后山之中!这样也好,没人来打扰我。”大婚之后,宁安的利用价值也没了,仙门之中,谁还会去寻一个凡人?

当今要紧之事,还是得去寻那位黑鸦,宁安坚信,它绝对有办法恢复自己的经脉。

还未进门,便听见嘎嘎之声。

猩红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尤其显亮,如同燃烧的红色火焰,诡异而神秘。

“哟,没去洞房啊?”黑鸦落在了宁安的肩头。

宁安笑道:“我连人都没见到,黑鸦大人莫要说笑!”

黑鸦似乎早有所料,不惊奇,不感叹。

“不对!你小子的经脉怎么碎了?”

宁安有些失落,更多的是不甘:“我修行了您给我的法门,却又被人给废了!”

黑鸦顿时有些急躁:“谁啊!这么大能耐!”

“左良吉!”

黑鸦顿时熄火:“他就算了,不好惹……我先帮你恢复经脉!”

宁安问道:“他很厉害?”

“内门弟子!你觉得呢?”

宁安回头目视左良吉离去的方向,心中道,内门弟子又如何?只要我还能修行,必当百倍奉还!

“我这经脉还能修复?”

“没那么困难,轻而易举之事,又不是凡间,修仙的手段不是你能想象!前提是你还只是个凡人!”

宁安本以为要历经多大的苦难与曲折,却没想到这般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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