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脱掉捆着的木板尝试着下地走路，一高一低的挪着，待到寺庙门口，那老头背对着我，而他的前面摆着与寺庙差不多高的木材，一条一条的垒起一座三角形木山。
“恢复的挺不错的，来，将你的刀拿来”。
待拿刀出来，程老头指了指那堆木山，说道：“砍点柴，今晚烧”。
我劈开一块，程老头大笑着说道：“你拿刀这样用的吗？”。
“怎...怎么了”。
“看好了”程老头突然出现在身旁，夺刀而去，又一闪而过，手起刀落，将木材劈成两半，他指着两块木块笑道：“你看你劈的，切口参差不齐，像狗啃出来的一样，用刀之人，不会控制切下的位置，还有快、准、稳，那遇到硬点的东西砍都砍不动”。
说完，丢下一句今晚砍完这堆木山，就甩手走出寺庙，又跑去外面了。只留下两块切口平整的木块躺在黄土地上。
我再次摆下木材，抬刀举在半空，光顺着刀刃折射到程老头切开的木块上。蓄力稳住刀身，悬空切下，木材破开两半。捡起一块观察却和第一次的状况无异。
接着又再次砍下，还是如此，循环往复，砍到了下午，那木堆却只是少了上边最尖的几条。我发狠挥刀，越来越快，越砍越多。不出所料都是犬牙交错的木块。
我越切越多，这木块在地上也越叠越厚，渐渐不再是躺在地上，而是迸发出来，这时，我再次稳住呼吸的节奏，蓄力快速的砍下，这次，木块弹出挂在我脸上，摘出一看，切口虽比不上程老头，却也还算平整，接下来，再砍几块都不再平整。我丢下黑金长刀，躺在地上看着那块还算整齐的木块，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无聊的我，想起了阿姨说过的话“看木头的年轮可以知道这棵树的年龄”。我数着年轮，将两块木头合起来，却发现破开的竖横，似乎是顺着一条隐着的线切下的。急忙再捡起切口不齐的木块，那些都是逆着隐着的竖横切下的。
我翻身而起，捡起刀再次稳刀对着那条线破空切下，捡起木块时，那木块切口虽比刚开始的好，但是也不算平整。将平整的那块木块与这对比，这破开的缝隙竟比平整的那块还要大一点。细想刚才的运刀，比那一次慢了许多，我再次拾起木材，稳刀对着那条线。一个刀影掠下，破开那块木材，木材击到铺在地上的木块上，弹起在半空中，我伸手接住，握在手上观察，与那个平整的木块一样，甚至都没有倒刺。
接着我如法炮制，将平整的木块交错堆起，靠在寺庙墙壁，直至日落西山。
这时，一个人影走在斜斜的夕阳下，渐渐的变大。是程老头挑着个木棍，串着几条鱼，往下滴着带着湿泥土的水滴。
程老头走到我面前，站住脚 ，盯着地上铺满的碎木块长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往寺庙内走去。
我也搬着木块，紧随其后，一块木块使劲的往下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用手将它握住带进寺庙。
一点篝火照亮着程老头的脸，方正的下巴，两条沟壑从腮侧穿过，岁月的痕迹，一条一条的画在额上，微微佝偻的身躯微微往前倾泻，枯燥的双手握住削好的树枝串着三条鱼儿，烘烤的滋滋作响。
我将手里握着的木块扔向篝火，程老头眼睛一亮，握住那块木块，瞥了一眼问道：“这是你破开的？”。
“是啊”。
程老头嘀咕着：“应该是运气好”。
我愤愤不平喊道：“哪有，我破开的，只是这块掉地上忘了堆起来，寺庙墙边我堆了一堆，不舍得用，先用这些难看的”。
程老头，起身向外头走去，我也跟了上去。
“不错，领悟的不错”程老头抓起几块看着说道。
我摸着脑袋满脸问号：“什么领悟？领悟了什么?”。
“你不是领悟了我留下来的那块木块上的刀痕才切出这么整齐的木块吗，虽然只是领悟了五成”程老头欣慰的笑道。
“没啊，我把你的扔在低下了，只是记得你说的快准稳，就乱挥刀一通，不小心破出一个平整的木块，之后再也没破出这种的，就躺着偷懒，盯着那块木块，发现有条细线，只有够快，切的够细，够稳，就能切的平整了”。
程老头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浑身颤动的开口说道：“你刚刚说什么？将我切的木块扔一旁？”。
“程爷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哎，别...别，放下木条有话好说”。
寺庙内，我再次躺回断手石像上，屁股朝着破洞对着月亮。
“程爷爷我错了，白费你的一片好心”。
“你这臭小子，我是让你按着刀痕，领悟如何运气用力”。
“您也没说啊”。
这时程老头胸膛再度剧烈起伏，我连忙认错。
“罢了罢了，你还算有天赋，明日继续，你自己将这瓶药擦了”，说罢程老头将一瓶药酒丢置在断手旁，躺在枯草堆上睡去了。
我捡起药酒，艰难的扭腰倒在屁股，凉飕飕的流到大腿根处，倒抽口凉气，不敢发出声来。
第二日，天蒙蒙亮，一阵轰隆声把我震醒，我忍着屁股的疼痛腾身而起，将黑金长刀握住鞘把，发现程老头已经不在枯草堆上，一步一步的挪到寺庙门口，一堆木山赫然出现在寺庙门口，程老头再次背对着我，脸朝着晨光的方向看去，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醒了，今天照旧”，程老头再次夺走黑金长刀，行云流水的破开，如同这木块本就是经过匠人打磨过的。随后将刀扔来，留下一句“将你砍的与我破开的比较，寻找不同之处，改善运刀方法”然后再次的消失在路尽头。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寺庙门口。
我蹲下身呆呆的盯着那两块木块，再破开一个木材，寻求我破开的和程老头破开的区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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