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林四时没像之前那样歪在后座，反而坐到了副驾驶。
他看着窗外，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今天你去季鹤听的房车里，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啊。”小何开着车，想了想措辞又说，“嗯，挺好的，只是那布置真的是，特别的独特。”
“独特？”林四时心想这是个什么形容词，一个房车有什么独特的。
也不用他多问，话痨小何就将看见了什么，做了什么一并吐露了。
林四时听他念叨完：“你们就没说点其他的？”
“没有啊。”小何不明所以，“我们说了没两分钟，鹤哥就睡了。”
他又不是没眼色，上人家车里蹭空调而已，再话唠也不能非拉着人家说话啊。
更何况，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哪有那么多话说。
林四时没有再吭声。
他不怎么相信宋青山给的资料会错，季鹤听脾气差，不好相与应该是真的。
可对方今天的表现，很难让他不多想。
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这部剧本来就是为了捧季鹤听一人，他突然横插一脚，直接把人家的风头抢了一半。
更何况还是自降咖位演个配角，季鹤听会感觉好奇也正常。
想到这里，林四时笑了笑，不管季鹤听心里怎么想，既然今天中午让小何上去了，就说明对方没想着跟他打什么擂台。
这就行了。
剧组给安排的酒店离片场不远，说不上多么高级，但起码干净安全。
林四时不怎么挑剔，不用自己花钱，还要什么自行车。
跟门口的粉丝打了招呼，两人快速窜进电梯。
站在房间门口，林四时接过小何手中的包，另一手把玩着房卡。
“小何啊，你今晚几点睡？”
听他这样一问，小何心中顿时绝望，林哥今天晚上怎么又要出去啊！
认真说，他已经连续两天晚上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这还不算，偏偏林哥每次出去都不带着他，他只能坐在房里干熬。
装作没有听出他话中含义的样子。
小何扯起嘴角，强行活力：“月亮不睡我不睡，我是宋哥的小宝贝，林哥，爱你，比心。”
林四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最终，小何放下手，迎着林四时的死亡视线：“林哥，你放过我吧，我听话得很，不兴用熬鹰那一套训练。”
林四时摇头叹气，走过去在他肩膀上友好地拍了两下。
“看你说的，我哪有这么残忍，只要你争取做个不告状的小宝贝，就可以早点睡了。”
这件事说到最后，以小何妥协为最终结果。
他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人家可以听话的，不过林哥你可千万别被拍到啊，否则宋哥那里就不好交代了。”
果然，比起自己那个唠叨的经纪人，还是小助理更可爱些。
“知道了。”目的达成，小何懒懒摆摆手，“晚安，明天见。”
说完转身刷卡进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再没给小何一个眼神。
小何扁扁嘴，好嘛好嘛，他这个打工人简直一点人权都没有。
今天下班的时间比较早，洗完澡吃了个饭，林四时倒在床上裹住被子，翻了个身就闭了眼。
只是讨厌鬼到处都是，刚想睡着，某个惹人厌的东西就开始了。
【四时宝贝。】
[……]
【四时宝贝～】
[……]
林四时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拿被子盖住脑袋。
【四时宝贝～贝～贝～】
[……]
林四时根本不想回复他，可被这么喊了几遍，困意去了大半。
[有屁就放，叫什么魂。]
【嘻嘻，不要生气嘛，人家就是想问问今晚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去happy呀。】
林四时把身子蜷起来，整个人都缩进空调被中，他合着眼，意识又有些迷糊。
[去，去，不过先说好，如果今晚蹲不到，明天晚上我要歇一天。]
【要的，要的。】系统表现得极为乖巧，【四时宝贝的身体最重要嘛。】
林四时真想给他翻个白眼儿，要不是他有想睡就睡的技能，几条命都不够他玩的。
提前和小何打了招呼，林四时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凌晨12点多。
起来简单洗了把脸，随手拿了顶鸭舌帽扣在头上，林四时出门了。
酒店到剧组片场只有20多分钟的车程。
影视城里拍夜戏的不多，他们剧组那一片更是静悄悄的，甚至连个光影都看不到。
也难怪。
那四个丢了人的剧组就是在他们拍摄的片场附近拍摄的。
闹鬼的传言一出，也没有导演非要冒着风险赶进度。
把车停在片场附近，揉了揉稍显酸胀的额角，林四时下车，抬步往里走。
【四时宝贝，那东西在吗？】
这话问出口，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
他这个系统做的确实失败，找鬼全靠捕风捉影的新闻，定位全靠从小和鬼打交道的林四时。
能派上场的作用其实也没几个。
[在里面，没遮掩。]
【那就好。】系统松了口气，【如果这是个特殊鬼的话，我能恢复不少呢。】
林四时：[希望是吧。]
这五年来，他和系统合作，从一开始神志不清的阴灵开始收集，大大小小的鬼抓了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只是那些无名的小鬼只能充当系统的口粮，为他充盈能量，只有特殊的，叫得上名号的鬼才能上图鉴。
说是要做一本百鬼图鉴，这么多年下来，也只有九只罢了。
……
今天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出了空调范围后，闷热的空气打在裸露的皮肤上都是潮湿的黏腻感。
林四时虽然不怕热，但最讨厌这种感觉。
他皱着眉头，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手机冰冷的灯光打在地面上，本来就是阴影的地方显得更加黑暗。
晚上的古装片场有些阴森，没了灯光的照射，到处都彰显出一种破败的错觉，带着中式恐怖感向人碾压而来。
走在里面总感觉那些格子窗后面有人在偷看。
“喀拉。”
在安静的片场，这一下动静有些突兀。
林四时脚下踩住了什么，灯光往下一照，瞬间反射出耀眼的光斑。
他抬脚，是一面碎掉的手持化妆镜，不知道是哪个粗心的化妆师或者女演员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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