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了你是个小人。”

“我要是个小人,那天就一枪要了你的命了。”

我冷笑:“谢谢你不杀之恩,放开我!”

“放开你你要去哪里?话都还没说清楚!”

“刚才我说的够大声!”

他咬牙切齿,捏着我的下巴,气息吐在我脸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随便说这句话。”

我浑身一颤:“放开我,不然我不客气!”

说完,就躬气膝盖,准备踢他下腹。

他双腿一顶,直接钳住我的膝盖:“你以为我会被你打第二次?”

我气得发疯,却奈何不了他,只能于事无补地骂他:“疯子!”

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他离我那么近,近到我能看清他睫毛的形状。

但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刚才还火冒三丈的我,这会却又是另外一种心境了。

我的恨,我的愤怒,被他包裹着我的温暖体温浇灭了一半。

我这样一骂,他反而拥得更紧,我心头一软,只感觉眼眶发涩。

他突然紧紧抱住我:“当初把你拉到一起做这件事,就是个疯狂的决定,谁能想到,你那么不怕死?”

“不是我不怕死,是我命大,别假惺惺了,你要真担心我,这段时间,会不闻不问?”我直接戳他痛楚。

“我很担心来着,也派人打听过,知道你没事,才一直没联系。”

他态度转变之快让我掉下巴,刚才还冷冰冰,突然就变得深情,让我受不了。

我觉得疲倦:“少为自己找借口,接个电话总做得到吧,我打了那么多次!”

“怕听到你的声音,会忍不住去找你。”

他突然柔声地注视我,我也看着他,我眼睛更涩了。

只觉得自己委屈,使劲捶着他的背:“你利用我不够,还骗我跟你一起合作,我再继续跟着你干,就真的是蠢到家了。”

“别都怪到我头上,若你不愿意,我当初也勉强不了你,说到底,你还是想做的,再说了,这次要不是你从中破坏,那个混蛋早死了。”

“可那样你也会死的,你这个混蛋!”

我突然大吼,眼泪不值钱地往下掉,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吼出声,才知道自己郁卒的是什么:被利用了,被欺骗了,都不是那么气,气的是,万一他死了怎么办?

连日来的思念汇聚到一起,借着这个出口,便一泄而快了。

这一声吼,让我们两个都冷静下来,他柔声道:“你在担心我?”

我不看他:“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怕你就这么死了,再没人关心我的死活……”

我呜呜地哭起来。

然后,他吻了我。

吻干脸上的每一滴泪水,我们就那么相拥着站在墙边,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这种温暖是久违的,然后,他低声道:“苏浅,不如我们不要报仇了?”

我一愣,正要问他,门铃响了。

我们以为是刚才离开的那个女孩,没好气地推开了他。

但是不是,是齐晨的妻子。

她的轮椅停在门口,

他妻子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我似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只傻愣愣站着。?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马上离开这里,转头看住齐晨:“我先回去了!”

他点头:“我送你下去!”

齐太太却道:“坐会再走吧?”

我身子一僵,看向她,她却一脸的平静。

但我是个女人,太清楚这平静面孔后面,隐藏的是一颗怎样扭曲的心。

没有哪个女人看到自己的丈夫跟一个女人衣衫不整地共处一室,还能笑脸相迎。

她是个厉害的女人,尽管她失去双腿。

如果这齐太太双腿健全,绝对会给我一巴掌才对。

“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忙!”

她突然笑得意味深长:“这位小姐,说这句话之前,我先提醒你一下,你衬衫的扣子已经松了。”

我依然面不改色:“告辞!”

齐晨坚持送我到停车场:“我不知道她会来。”

他解释。

他不知道,他的解释有多多余,我又不是他的谁!

我仰起脸看他:“让我们忘记今天的事,还有,千万别解释,我没勾引你,是你霸王硬上弓,别搞得我是你养的情人一样。”

“你是不是得了不顶嘴就会死的病?”他突然发怒,捏住我的手腕。

“对,但凡我有理,我都据理力争。”

他松开我,叹息一声:“我跟她之间的事,我可以说给你听……”

我打断他:“千万别,我没想过要介入你的婚姻,也不感兴趣。另外,多余地说一句,她是你妻子,你再巧舌如簧,也不能掩盖你婚内出轨的事实。”

“你听了我的故事再指责我也不迟。”

“我不想听,我先走了。”

我挥开他,决然离去。

开车子回家的途中,我一遍遍否定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价值:爱情或者幸福,我都不配再拥有,我坐过牢,刺杀过我的前夫,又阴差阳错地睡了陌生女人的老公。

虽然不是我本意,却都发生了,而且是我亲手做的。

更让我不耻的是:我跟别人的丈夫亲亲我我,却没有一点羞耻感。

真的没有吗?

不,我深深地厌恶着。

只是一切超出了我的控制:明知道齐晨不是个一心一意的好男人,却还是动了心。

我猛踩油门,满脑子都是男人真荒唐的念头。

然后手机响了,是赵安打来的,问我什么时候到家?

我说马上。

但回到家,我就后悔回的太快了,赵安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一进门,就拥着我要求亲热。

真是令人头疼,新婚之夜躲过了,今天要怎么躲过?

对赵安的碰触只有反感,满脑子都是齐晨,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推开了他:“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他倒是没有发火,推了推眼镜:“噢,抱歉,我就是太想念你了。”

我看到他没来由的厌倦,因此找了个借口:“我工作室还有事情要做,我回来拿件衣服,你先睡吧!”

“你怎么了?好像不太乐意见到我!”

他突然变得严肃。

我不太乐意见到他是真,更多的是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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