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分结束,毛毛赶紧回了后台,拿了几样属于自己的东西后,就想匆匆离开。

“呦,不容易啊,瞎猫碰上死耗子,拿了个第一,就进来连个招呼都不打了,我告诉你,这第一我都不知道拿了多少次了,都没你这么狂,丢人!”

有选手开始奚落毛毛。

可毛毛并不在意。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回去!

赶紧回到医院!

因为,他怕来不及。

他要告诉白隙,自己唱这首歌拿到了第一,这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成绩。

这首歌很棒,真的很棒。

虽然今天只是录制,播出要到明天晚上。

但是毛毛相信,这首歌在明天之后,一定会火遍大江南北,一定会让无数的人感动。

这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毛毛没有理会任何人,急匆匆的走出演播室,一边走,他的眼泪一边流着。

今天的一切对他来说太梦幻了。

自己好像真的,真的有可能很快就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凭借着这首歌,也许自己真的以后能一直在舞台上唱下去。

可是,得到这一切的代价太沉重了。

是白隙的病情恶化!

是白隙原本就不多的生命,更加雪上加霜!

毛毛很难受。

白隙几乎是用生命帮自己完成了梦想,而自己,能帮他做些什么呢?

什么也做不了。

想到这儿,毛毛心里就如刀割一般。

“毛毛,你去哪?”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是杨老板。

“蜜姐,我回医院,我想在医院再唱一遍这首歌,我想白哥,他一定能听到的。”

毛毛赶紧回道。

白隙现在还在昏迷中,也不知道会不会醒过来。

但是,该做的事情一定还要做。

“正好,一起吧,我也去,坐我的车也能快一点。”

毛毛点了点头。

杨老板的助理开车,杨老板在后排,毛毛坐到了副驾驶。

车速很快。

三个人很快就到了医院。

毛毛和杨老板没时间寒暄,下车后,直接向白隙的病房走去。

“他醒了吗?”

到了病房,杨老板立即问向医院的护工。

护工摇了摇头。

“没有,一直没有,医生刚来过,说各项生命体征还算基本正常,但是,这些基本都是靠药物支撑的,要是搁普通人身上,现在估计已经……”

杨老板没有说话。

现在白隙每天的医药费都是一个很高很高的数字。

不过白隙的家庭和杨老板都不差钱。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白隙能多活一天,花多少钱他们也愿意。

现在,白隙的父母还在四处奔走,想要为他找到更好的医疗手段。

据说,在鹰酱那边,最近出了一种新药,白隙的父亲听说后就连忙赶了过去。

他说,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要把这种药带回来。

这是希望。

白隙的妈妈此刻还在白隙的病床前,在她儿子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无论如何也要陪到最后。

看到这种场景,毛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坐下来,拿出了吉他,开始唱起了白隙为他写的歌。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还在人海里浮沉……”

白隙妈妈刚听到第一句就哭了出来。

这是她儿子写的歌,也有可能是最后一首。

让毛毛来病房唱歌,医生也是允许的。

医生说,也许,这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毕竟白隙现在,真的需要一些奇迹。

如果这首歌能给他带来更强烈的求生欲,那么,病情恶化得兴许还能慢一点。

毛毛这一次唱的比刚才还要认真。

所有知道内情的护士都在抹着眼泪。

多么深刻的一首歌。

也许,真的只有正在经历生死的人,才会有如此的感悟。

病房内很寂静,只有毛毛的歌声在飘扬。

“像我这样莫名其妙的人,会不会有人心疼……”

当毛毛的最后一句唱完。

白隙的妈妈已经泪流满面。

“白隙这孩子苦,从小就苦!”

她哭着说道。

“我和他爸爸从小就忙,基本就没管过他,那会儿总觉得,能让他吃穿不愁,过上比绝大多数更好的日子,就已经足够了,这就是对他最大的爱。”

“但是,我们却从不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白隙小的时候,家里的阿姨曾经告诉过我,说这个孩子有些孤僻,经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有时候他还会对着门口的流浪狗说话,他问流浪狗,是要回家了吗?流浪狗不说话,他又说,回家吧,你比我幸福,因为,你的家里有妈妈……”

“可那时候,我们听了这件事,总觉得这就是个小孩子,慢慢长大就好了,这些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后来上初中,白隙开始叛逆,有一次,我特地赶回来想参加他的家长会,想给他个惊喜,我兴致勃勃的去了学校,学校里,没有一个人认识我,我找到他的班级,说我是白隙的家长,老师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上了快一年中学,老师还是第1次见到我。”

“老师帮我叫了白隙出来,白隙看着我,并没有想象中的向我飞奔而来,他的眼神冷漠的吓人,说了一句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

“他说,阿姨,你找谁?认错孩子了吧?”

“我当时很生气,那是我和他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甚至,我还动手打了他。”

“白隙一句话都没有说,等到我把所有的脾气都发完之后,他才又一次,冷冷的看着我,问我,他问我,难道一个妈妈,就只是负责把孩子生下来吗?”

“我很伤心,和他的爸爸说了这个事情,但是,他爸爸说,现在孩子还小,叛逆期,大点就好了。”

“上了高中,这孩子成绩不错,考上了不错的大学,但是在选专业的时候,我们又发生了分歧,我们想让他学金融,学管理,以后继承我们的公司,而他,却想学音乐,说这是他的梦想,他的爸爸生气了,大骂他,甚至威胁他,说如果他学音乐,就一辈子别回这个家,以后他也绝对不可能再从家里拿走一分钱。”

“白隙也很犟,他冷冷的笑着说,问我们,除了钱,你们还能给我什么,尊重过我哪怕一秒钟吗?也就是从那天开始,白隙就真的再也没有回过家,大学所有的学费,都是他自己打工赚的。”

“我心疼啊,我怎么可能不心疼呢,我偷偷的去找过白隙,我希望他能给他的爸爸去道个歉,都是父子俩,有什么说不开的,我一直期待着那一天。”

“后来,我终于等到了那一天,那一天,白隙跪在门口,说对不起,他这辈子都可能孝顺不了我们了,以前,都是他的错。”

“然后,就是那张绝症的诊断书。”

说到这儿,白隙的妈妈哭的更厉害了,几乎已经泣不成声。

那张诊断书,几乎带走了她全部的希望。

白隙的妈妈抬起头,哽咽着问向杨老板和毛毛?

“你……你们说,他这病,是不是累的,是不是从小太委屈了,如果……如果我们以前能多给他一点关心,不要和他怄气,是不是就不会……”

“这孩子前几天还和我说,要我……要我再生一个弟弟,他还说,有了弟弟之后,千万千万不要像对待他一样对待弟弟,让弟弟能有个真正的家,他怕他走了,我们会孤单。”

“这孩子直到现在还想着我们。”

“可是,我还有没有机会,和他说一句。”

“儿子,妈妈错了!”

白隙妈妈哭着趴在了白隙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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