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声的五感脱离又苏醒,心脏砰砰直跳。。

在四周一片吸气声中,她鸦睫颤抖,缓缓抬眸。。

男人穿着黑色衬衫,领口半解,流利的脖颈线条和冷白凌厉的锁骨极具冲击性。。

下颚绷紧,黑眸沉冷。。

他垂眸看她,好像在检查她有没有被吓到,“怎么样?”

江挽声后怕,“……没,没事。



秦谟单手搂着她,抬眸,目光锐利地扫了一圈,沉冷的气压毫不收敛。。

包厢里的人噤若寒蝉,黑衣保镖散在四周。。

他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

“胆子挺大。

”秦谟的声音像是裹着冰刃,悬在每个人的头上,“就是没考虑过后果。



他视线落在一个人身上,“喜欢玩扔酒瓶?”

刚刚动手的高嘉此刻身子抖如筛糠,话都说不利索,“没、没有。

不敢了,真不敢了。



在场的人没一个人敢出声,现在搂着女孩的男人,手上戴着代表着秦家三爷的双蛇尾戒。。

放眼京城,谁敢惹秦三爷啊。。

秦谟左手搂着人,右手朝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

林堂迅速会意,端了三瓶人头马过来,崭新没开封。。

“你怎么会不敢呢。

”他语调散漫,缓慢地发声。。

高嘉就如同砧板的鱼肉,任他宰割。。

他冷白修长的手穿梭在那三瓶酒上,骨节微动,选了最左边的。。

握着瓶头,抬起。。

两个保镖上前把高嘉一左一右地禁锢住,将他死死的按在墙上。。

周围的人迅速躲开,生怕殃及池鱼。。

高嘉像是意识到了秦谟要做什么,瞳孔震颤,双腿发软,“三爷,真不敢了。

我就是一时冲动,我错了,您饶了我吧,饶了……”

尾音未竟,秦谟利落甩手。。

“啊——”一声惨叫刺破此时诡异的安静。。

秦谟明显感觉怀中女孩身形一僵,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背,低声:“别怕,不死人。



热气喷洒,语调蛊惑,像是恶魔的呢喃。。

但江挽声知道他这是为自己出气,况且刚刚那个酒瓶如果不是他把她拉开,她现在不死也残。。

现在是高嘉自食恶果,她不会阻止。。

秦谟感受到女孩放松下来,又把目光投向高嘉。。

酒瓶擦着他的左耳炸裂在墙面上,酒液浇了他半身,碎片飞起直直划破了他的脸颊和手臂。。

在场的人都明白,这是秦三爷存心折磨,谁也不敢干涉,生怕成了下一个高嘉。。

秦三爷,真的狠辣!

高嘉吓得浑身发软,嘴唇发白,嘴里一直重复,“我错了,不敢了。



秦谟面无表情,慢条斯理地拿起第二个酒瓶,出手,带着精准的力道。。

“啪——”炸裂在高嘉头顶,酒液兜头浇下,密密麻麻的伤口此刻火辣辣的疼。。

“最后一个。

”秦谟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再度响起。。

而这个,不再是隔靴搔痒,也没有给人反应的机会,迅速狠厉地砸向高嘉的腹部。。

众人骇然,高嘉狼狈地捂着腹部跌坐在地,疼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收拾完高嘉,秦谟转头看向站在角落里竭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李溪年,“自己滚回学校,用我帮你吗。



李溪年连连摆手,酒全被吓醒了,“不用,不用。



江挽声自始至终窝在秦谟的怀里,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男人胸膛的温度清晰可感。。

每一次说话都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每一次动作也都能感受到他肌肉的力量。。

他以绝对强悍的姿态为她出气,给她撑腰。。

那是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被人托底的安全感。。

陌生,却安心的让她想哭。。

秦谟搂着她转身,低沉的声音轻轻落下,“报警,把人都送进去。



没理会后面那群人惊恐的神情,就要拉着江挽声离开。。

江挽声有些羞赧地从他的怀里出来,刚要迈步,左脚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刚才站着还不觉得,现下一动疼得厉害。。

秦谟察觉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白皙的踝骨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划痕,此刻鲜血都渗进了她的白色短袜里,染红一片。。

秦谟眼皮一跳,直接强势地把人横抱起,大步往外走。。

“林堂,开车去医院。



江挽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揽在怀里,秦谟步伐很大却很稳。。

“其实我能自己走的。

”她不太自在。。

秦谟没理他,只是托着她上身的手臂往上抬了抬,让她更靠近他的脖子。。

“手抱好。



她不好意思动。。

秦谟突然松力,失重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紧紧揽住他的脖颈,头紧紧埋着。。

“不抱好就容易摔。



江挽声敢怒不敢言。。

——

秦谟带着她去了医院,还好伤口比较长但不深,只是做了清理消毒。。

出了医院就已经是十点了,她在包扎的时候就给舍友报了平安,现在秦谟送她回学校。。

江挽声静静的坐在秦谟旁边,有些抱歉,“小叔叔,不好意思今天又麻烦您了。



“不过,您今天怎么在那里?”还那么及时的出现。。

“路过,你没关门。

”秦谟声音平淡,浸着夜色的凉意。。

在前面开车的林堂极力压制内心的汹涌。。

明明是您在三楼包厢的落地窗看见人家一个人进了酒吧,脸色还不好,特地找下来的。。

“以后不要独自处理这种事情,虽然你有保护意识,但你低估了人性的恶。



秦谟冷隽的面容侧过来,虽然车厢阒暗,轮廓模糊不清,但那双锐利的黑眸仍然能让人感觉到实质的压迫。。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她确实没有预料到会有人冲动鲁莽地朝她扔酒瓶。。

他倚在座椅上,散漫地摩挲右手的尾指,神色懒倦。。

车厢安静几秒,他突然开口:“继母对你不好?”

她错愕几秒,随即明白,他应该是听见刚刚在包厢里的话了。。

“还行。

”总归也没有虐待。。

“让你一个女孩子晚上独自一人照顾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酒鬼弟弟,算还行?”秦谟轻哂,“你脾气还挺好。



“没有,我也很生气的。

”江挽声水眸眨了眨,“但您不是帮我出气了嘛。



女孩姣好的小脸上挂着笑,水灵灵地看着他。。

秦谟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没作声。。

江挽声被他看的有些慌乱,“怎么了?”

“江挽声。

”秦谟冷冽的嗓音响起。。

“委屈,可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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