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檀在醒来后,特意‘收拾’一番才回阮家。

出门时,她没通知裴遇礼,甚至也没想通知。

他们从认识到结婚不过三天,甚至没有交换联系方式,和陌生人不二区别。

她独自收拾好才出门。

刚开上车没两秒,逼仄的车厢里响起一道恭敬的汇报声。

“老板,夫人的车出动去阮家了。”

被扰到看合同文件的男人容貌俊美,在冰冷清寒的灯光下笼罩出更寒冷的气息。

他向来不喜欢工作时被人打扰,可在提及阮檀只是淡淡一笑。

他冷声吩咐:“跟上。”

“是,老板。”心腹去开车,多提一嘴,“老板,以后夫人的行踪,我会及时向你汇报。”

“不用。”

裴遇礼将文件一合,指骨随手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骨,从唇齿间发出一声冷嗤。

他不需要。

他会让阮檀明白,主动乖乖的告诉他行踪,否则会有多严重后果。

……

阮家。

阮檀回到阮家,就如同走进陌生人的家。

她今日穿的过分招摇,在佣人各种打探鄙夷的目光里走向二楼自己的卧室。

阮檀穿的是紫色缂丝绣旗袍,一件撑在肩头的披风不足以遮挡颈窝里的红痕。

或者说,她就没想过要遮。

她姿态摇曳着往上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大小姐,一点廉耻都不知道。”

“就是啊,我看人都没有这么说的,都是风尘女子才会这么说。”

“呵。”

阮檀听着鄙夷的腌臜话,不以为然。

此时,身后又传来阮倩倩叫嚣的命令声。

“阮檀,你还有胆量回来,抢我的男人你真是不要脸,还不知廉耻,像个下贱女人!”

阮檀听到了声音,转过头来,目光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小三在和我叫嚣?”

阮倩倩气的大作,“阮檀,你说谁是小三呢?”

阮檀讥笑,“你,小三的女儿生出来的不就还是小三?”

“阮檀,我打死你。”

阮倩倩冲过去要掐阮檀。

阮檀向来都不是吃素的主儿。

她扣住阮倩倩的手腕,抡圆了一巴掌,狠狠扇过去。

啪!

“啊!”

“阮檀!”

阮檀从来都不屑阮倩倩的狂吠,冷笑,“还叫,脸不疼?”

阮倩倩红着眼瞪过去,“阮檀,你就是下贱女人,被人睡过了就一丁点价值都没有。像你这样的女人,就算是你爬上我哥的床上,我哥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阮倩倩成功一句话在阮檀的危险雷区里蹦跶出火了。

她的手劲开始发狠。

她是抵不过男人力气大,但对付阮倩倩还是易如反掌。

“你哥,也不过就是个乞丐堆里的废物,当初不也是靠着伺候富婆才有了今天?”阮檀讽刺。

阮檀不用看自己都知道自己像个极端的恶毒女配。

她拨弄着指甲,“但在那之前,我会让你们知道利用我的下场。”

“檀檀。”

从二楼玄关处传来男人的声音。

阮檀听了后,是打心眼里的恶心。

她侧眼看过去,“还打扮的这么人模狗样呢。”

傅以川见到阮倩倩被阮檀钳住,不由得微微蹙眉,“檀檀,放开倩倩,我们两个谈谈。”

阮檀将眼神懒懒地收回去,虎口捏住阮倩倩的下巴,余光向傅以川看去,似是挑衅。

“看着呢,你哥哥多心疼你呢。”

在傅以川看过来时,阮檀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过去。

伴随着阮倩倩的哭声,阮檀笑了。

笑的声音越来越大。

像极了穷途末路的疯子。

“让你哥哥过来救你啊。”

“哥哥,快救我,弄死这贱人!”

傅以川也确实过来了,钳制住阮檀手腕,将人硬生生扯开,“檀檀够了,你也够消气了。”

阮檀警惕性极高,下意识抬腿踹要害。

被男人用腿狠狠抵住,阮檀下意识抬手出拳,男人也歪头拦住,“檀檀。”

“别用你恶心的嘴巴叫我的名字,我怕被你这粪坑熏死,还有,你也不配!”

阮檀浑身紧绷,全身显然进入了戒备状态里。

傅以川眉眼里阴戾,见阮檀神色里全都是抵触,手下力道愈发收紧,“檀檀,我是你哥哥。”

阮檀冷嗤。

她仰头,可笑质问:“觊觎妹妹的哥哥?”

“还是引狼入室的哥哥?”

“傅以川,你配吗?”

阮檀笑了,她笑声里总有许多妩媚的讽刺,“一个通过利用我,博取我同情,来帮助自己老妈爬上床当小三的哥哥吗?”

“还是一个通过温柔PUA我的方式来剥夺我的一切,为自己妹妹铺床搭路,却企图把我送上男人床上去陪,睡的哥哥?”

“还是一个日日见不得光,却每天不光觊觎我家产,还觊觎我,心思肮脏又变态的哥哥?”

每一句话都刺激到傅以川的雷区上。

傅以川确实被刺激到了。

被戳中了心思的傅以川没有反驳,他目光如炬,“檀檀,你想我不是哥哥,那我就不是。”

阮檀眼里半点也没有惧怕。

她骨子里就有反骨,反而温柔的妩媚地笑起来,“你配得上我吗?”

傅以川压住阮檀的臂弯,压低声音,“够了!”

阮檀眯了眼,然后笑了,“你怕了?”

走裴遇礼这一步险棋,简直太对了。

傅以川眉眼骤然凶狠,“阮檀你不要再说了!”

阮檀脸色很是好看,语气很是讽刺,“不让我说,是被我说中了?”

傅以川愤怒,“阮檀!”

阮檀不怒反笑,游刃有余地耍着傅以川。

傅以川已然怒到了极点,拉扯中,目光又掠到阮檀颈窝上的吻痕,刹那间更加恼怒,“你让他睡了?”

“又怎么?”阮檀和傅以川只有嘲讽,连虚与委蛇都懒得给一分。

傅以川拽的阮檀脚步一趔趄,“阮檀,你怎么能背叛我!你怎么可以把自己弄脏!”

“背叛?”阮檀从头到尾打量一下,眼角讥诮,“比起肮脏,谁能比得上你这种杂种肮脏啊!”

“我这二十二年来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引狼入室,把你们这一家三口的杂种带进家里。当初怎么没让你死在里面,被人揍死。”

阮檀瞪着傅以川,眼眶微红,“让你这滩烂泥爬上来,就是我人生中做过最错的事。”

傅以川望向阮檀泛红的眼角,还有决绝的面容,怒火完全气了起来,“阮檀,你给我闭嘴!”

他企图伸手捂住阮檀的嘴巴,不让她哪张嘴说出来更多伤人的话。

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阮檀必须是他的。

她背叛了他,变脏了,自己必须惩罚她。

傅以川伸手去掐阮檀下巴。

虎口碰触到阮檀下巴的刹那,一道凌破空气的铁刃穿破空气,直接钉入傅以川手腕里。

所有人都被突然变化的一幕吸走目光。

阮檀也在第一时间瞥过去一抹视线,笑的妖冶又荡漾,“裴先生,我就知道你会来呢。”

站在门口,逆光而站的男人淡定的收起打钉机。

他淡定地接下阮檀目光里的委屈,心里暗道:这小狐狸,在这等着借刀杀人呢!

她知道自己会来。

阮檀对上男人黑眸的刹那,有一瞬间的吊桥效应,但很快就意识到男人目光里的危险,忙不迭地扯开傅以川。

裴遇礼慢条斯理地将打钉机收起来,绅士地伸出一只手。

“太太,玩够了,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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