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 易北北蹲在地上小小一团,目光不断搜寻着庭院中种植的草药。 老爷子生病,特意请了老中医在庭院中栽种了草药,随采随熬药。 易北北蹲在地上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几种想要的草药。 “没妈的野种!” 一声稚嫩的嘲笑,易北北扭头看到庭院外一张盛气凌人的脸。 那孩子看起来比他大几岁,手里牵着一只半人高的边牧,正不怀好意的盯着他。 “你说谁野种呢!” 易北北拧着眉,有些不满的与他对视。 边牧在邻居孩子脚边汪汪乱叫,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他神情恶劣:“怎么,你没妈的事谁不知道,还不让说了?” 他说着很是得意的一笑:“上次你害我被罚站,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 他说完手中的牵引绳忽然一松,那狗得了指令,发狂般冲易北北冲过来。 那狗围着他乱转狂吠,易北北一惊,吓得直接坐在地上,害怕的抱住脑袋。 “哈哈哈!陆莯霖,你也有今天!”邻居孩子捧腹大笑,直接丢了牵引绳,恶劣的命令:“给我咬他!” “啊!”易北北惊叫,死命抱住头,就在他以为狗要扑过来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愤怒的低吼。 “给我放开他!” 一道小小身影闪到易北北面前,举着一根儿臂粗的木棍冲着狗狠狠打了几下,恶狗吓得逃回邻居身边。 陆莯霖冲过去往邻居孩子身上狠狠一踹,小脸表情冷峻,“有什么你冲着我来,放狗算什么英雄…” 邻居孩子看着两个人一模一样的脸傻眼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咬牙切齿的道,“陆莯霖,今天我打定你了!”他怒叫一声,扑到陆莯霖身上,两人顿时扭打起来。 但因为年龄差距带来的力量差距,陆莯霖很快被邻居孩子摁在地上,脸上挂了彩,但也死死抓住对方不放。 易北北吓得眼泪出来了,想要帮忙,陆莯霖回头冲他大喊,“别过来!” 易北北擦干眼泪,回神赶紧回屋,这时候在厨房的易窈也听到动静和易北北的哭声,赶紧出来。 “霖霖!”看到陆莯霖被按在地上,易窈心里一紧,随手拿了把雨伞冲过去,赶跑了恶犬,邻居孩子看到她也赶紧松开陆莯霖溜之大吉。 “霖霖,你没事吧,快让我看看。” 易窈把陆莯霖抱在过来,看到他脸上的伤口,眼里一下滚出泪珠,心疼的不得了。 她颤抖着手伸向陆莯霖的脸,想要检查一下伤口,陆莯霖被她触碰到,又看她一脸心疼的表情,觉得很是丢脸,忽然把她推开,气急败坏的冲她大喊,“不用你管,你不要碰我!” 陆莯霖撇开脸,站的离她远远的,一脸别扭和不自然。 从来没人对他这么温柔过,父亲严厉,至于那个假惺惺的女人,就更不用说了。 “霖霖,我……” 易窈呼吸一滞,动作瞬间僵在原地,陆莯霖生疏的表情和防备的姿态都让她心头一震,仿佛被狠狠扎了一刀。 这些年没能陪伴陆莯霖身边,是她最大的遗憾。 易窈想开口说点什么安抚陆莯霖的情绪,目光瞥到一旁的易北北,正狼狈的坐在地上,小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因为怕易窈担心,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发出哭声。 易窈赶紧跑过去,心疼的把他搂在怀里,“北北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妈妈。” 易北北虚弱的靠在她怀中,情绪像是得到安抚,逐渐安静下来。 一旁的陆莯霖看见这一幕,下意识捏紧了小肉拳,羡慕又嫉妒的瞪着被易窈抱着安慰的易北北。 尤其是听到妈妈这两个字,陆莯霖恶狠狠的瞪着两人:“滚!你们都给我滚出我家,我不需要你们!” 易北北生着病,身体虚弱,他刚要反驳脸色刷的白了下去,大口喘气几下后整个人栽在地上,晕死过去。 陆莯霖一愣,脸上闪过惊慌。 “北北!” 易窈惊呼,赶紧把随身带的药拿出来给他喂下,但易北北没有丝毫好转,易窈急的快要哭出来,整个人都乱了。 手上一轻,不知何时出现的陆之州从她手里接过易北北,一路急行送到客厅,佣人也赶紧唤来私人医生。 “病人惊吓过度晕倒,现在我已经给他打过针了,需要静养。”医生收好东西叮嘱。 虽然医生说没有大碍,但易窈还是担心的看着床上的易北北,这孩子从小跟着她受罪,无数次在鬼门关来回。 想起刚刚那一幕,她还是后怕。 “别担心,这个医生是专门照顾爷爷的,医术很好,他会没事。” 肩膀上忽然一暖,陆之州低沉的声音传来,眸色幽深。看见女人焦急的侧脸,不知为何,他的心也跟着紧紧揪起。 他略微一顿,又开口道。 “医院那边已经在安排,很快就能手术。” 易窈点点头,声音有些憔悴。 “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 陆之州“嗯”了一声,转头看向门外,陆莯霖扒着门,探出一颗脑袋,小脸上都是担心。 陆之州看他一眼,目光沉沉:“跟我过来。” 陆莯霖面色一白,低着头乖乖跟在他身后。 “你知错了没有?” 陆之州声音发冷,面无表情的盯着陆莯霖。 陆莯霖见他如此,小脸一撇,倔强的撅起嘴巴。 “是他先推我的。” “我只问你最后一遍,知错了没有?” 陆莯霖依旧没说话,倔强的很。 陆之州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你应该知道,她是你生母。” 陆莯霖低着头,良久才闷闷的回,眼睛有些红,“她既然是我母亲,为什么从来都不回来看我,还要把我丢给沈曼那个女人,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对我好也只为了接近你。” “所以,我才不要她做我妈妈!” 陆莯霖声音隐隐有哭腔。 陆之州眯眼,他对陆莯霖的教导向来严苛,但陆莯霖很聪明成熟,平时从来不惹事,也极少跟他顶嘴。 沉声道,“这种话,这种事以后我不想再看到,听明白了吗?” 陆之州不等他回答,起身离开。 陆莯霖扁着嘴,悄悄看了眼易窈所在的房间,委屈的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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