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瀑布飞流直下,银河倾落。

悲愤中,淑影站在瀑布前大声嘶吼。

万千愤怒被瀑布倾落下巨大的水流声吞没。

胸中的仇怒和悲怆倾吐而泄。

仇恨一瞬间被劈分两段。

一段是萧月沉实施伤害,一段是风祈变态医治手段的主使。

风祈此人遇疑难杂症,好奇好胜心重,不过是身份职责使然,并无过多仇恨。

更恨的是,是萧月沉如此盲从,为了曲凝烟,竟然什么方法都愿意一试,也不顾旁人的性命和伤痛。

府中的婢女寻到淑影让她去进餐。

淑影回房,只看到萧月尘冷冷的一张脸,半靠在榻上。

她欠他的吗?淑影同样用冷脸反击他。

“去哪里了?过来扶我。”萧月沉冷喝,不悦地盯着同样冷脸的女人。

淑影沉默,走过去,弯身,小心翼翼扶起他。

分明是恨他入骨头,可手脚还是不听使唤。

她第一次这么仔细认真服侍他进餐,他也是第一次主动愿意接受她尽一个妻子的本职。

“你手臂受伤,还是用勺子吧。”坐下后,淑影将白色瓷勺拿起,递到他的跟前。

“你知道我手臂受伤还要我自己吃饭。”萧月沉不悦道。

“你这只手不是没受伤吗?”勺子被扔到他眼前的空碗内,淑影不再怕他。

分明好心当做驴肝肺,得寸进尺。

“喂我。”他蹙眉,强势霸道命令。

求人还这般强势蛮横,谢淑影并非不甘不愿,只是内心有些不畅。

可那些不痛快每次想到危机关头,他几乎用一条胳膊救了她的命,什么苦涩和痛楚都能咽下去。

如此,也就自然而然拿起勺子,挑了嫩滑的豆腐,细细吹凉,喂到他的嘴边。

“很烫,你又想谋杀亲夫。”萧月沉望着被她吹过的豆腐,蹙眉,不满。

谋杀亲夫四个字如锋利的刀尖,刺入心脏,全身前所未有的痛。

淑影被怔吓住,是啊,他是她的夫。

纵然这门亲事藏着最痛心的利用和伤害,可她终究嫁给他。

他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有过最秘密的肌肤之亲。

他纵然对她无情,对她利用伤害更坦然永远不会爱她。

可他对她,也履行了一个丈夫的责任,在危难的时候保护她,在生活中给她衣食无忧。

然而她的行为,却是天理难容,是世间遭人唾弃的恶毒妇人,罪不容诛。

“又想什么?”萧月沉低沉道。

“想怎么毒死你。”淑影回神,瞪了他一眼,言语刻薄。

“你......”男人瞪着刻薄的女人,气恼不尽。

半勺子豆腐就这么送进他半开的嘴中,将他那些愤慨的言语堵住。

他不再生气,面色缓和,如雨后初晴,细嚼慢咽,淑影也服侍得冷热周全,面面俱到。

喂了一半后,萧月沉自己动手吃饭,让顺从后的女人进食。

这是成亲以来,两人第一次同桌进餐。

每次他都这样陪着曲凝烟,她终究是个多余的人,在他们的感情中。

纵然悲痛愤怒,对着瀑布发泄一空,千愁百结,感伤凝在心口。

谢淑影没有胃口,食同嚼蜡,她放下碗筷,红唇嗫嚅,“月沉。”

“怎么了,菜不合胃口。”萧月沉关心地看着她。

沉默后,淑影嗫嚅双唇,缓缓开口,“谢谢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条命,你对我做的那些伤害,我会再怀恨在心。”

“你想说什么?”萧月沉放下勺子,墨眸中,薄薄锋利再次涌现。

对上他的冷厉,淑影更加清醒,吞下喉头的哽咽,“我愿意用我的血给曲凝烟做药引,她毕竟才是你真正在意的人,等她的病完全好了,咱们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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