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中,陆荨安安静静的坐在两米多宽的大床上。

漂亮的婚纱裙摆散开,床上全是花瓣。

陆放一进来,嗅到的全是馥郁的香气。

再一抬头,姐姐美得惊心动魄,像是教堂壁画上的神女。

这一刻陆放对自家姐姐的担忧到达了顶峰,他整天和姐姐在一起,都被惊艳成这样,那个老男人岂不是要对着姐姐馋死!

陆放立刻冲到陆荨面前,张口就开始说厉向闻的坏话:“姐,我看那老男人就是个纯纯的色鬼,完全就是觊觎你的美色才愿意成婚的,你可千万小心啊。”

陆荨蹙起眉,抽出根烟,点燃,烟雾模糊了她冰冷的眉眼。

“我从不失手。”

因为一失手,很可能就是满盘皆输。

厉向闻不愧是厉向闻,今天教堂顶端的人很明显就是被他的人解决了。

他早已对“林菀”这个身份产生怀疑。

再停留下去,只会让自己越来越多的把柄被他抓住。

不过……色令智昏!

好色多好啊。

她还担心他不好色呢。

陆放看自家姐姐这一副后顾无忧的模样,忍不住抽走她指尖的烟,气得原地踱步:“可恶可恶可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老男人我越看越讨厌,我一点都不想要姐夫,白龄怎么还不派人来接我们啊,本来说好干完这一单我们就能自由的……”

“算了,都怪我”,陆放发完火,失落的蹲在陆荨面前,仰起脸眼睛溢出水光,“如果不是我失误,姐姐也不会受伤。我们也不会流落在这里,姐姐都是因为我才被迫嫁人的!”

平时看起来冷漠傲慢的陆放,其实常常在陆荨面前露出这幅受伤小狗的神态。

姐弟俩跟妈妈不合,陆荨就是陆放的全部。

陆荨勾起唇角,像抚摸小狗一样揉了揉陆放的发顶,“陆放是个小笨蛋。”

陆放的脸不高兴的垮掉,“我才不是!”



陆放离开之后,陆荨将藏在胸前的玻璃铜管拿了出来。

她为了让陆放安心,骗他说这是毒,其实这只是一管无色无味,能让人沉睡长达十二小时的药。

陆荨身上根本没藏什么毒药,而且现在两人在逃亡,本来躲避沈家就已经够麻烦了,如果再在厉家这里搞出大事,那他们姐弟俩是真的要栽了。

陆荨服下解药,打开铜管,将液体倒入了红酒中。

晚上十一点。

应酬完毕的新晋老公终于推开了新房的门,身后还跟着担心孙儿孙媳的厉家老太太以及一众佣人。

陆荨扫过他身后的一大群人,心底升起了躁意,因为人越多越容易横生枝节。

她微微挑起眉梢,看到这位倒霉老公,朝她走了过来。

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掀开了她的头纱。

“哇,真是漂亮!”

厉家老太太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感慨,喜欢得不得了。

整个M国,到哪儿去找这么一位神仙似的姑娘啊。

陆荨唇角抽了抽,这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但这心态还真是少女。

厉向闻微微掀唇,盯着陆荨的脸:“我也觉得,特别美。”

他的嗓音低沉,完美如醇厚的大提琴音。

“特别”两个字, 被他咬的格外的重。

陆荨抬起眼看他,两人视线对上,触及眼底深处,似乎同时也牵动了心脏。

陆荨蹙起眉心,想要说什么,老太太忽然拉起她洁白修长的手,往她手腕上套了一个玉镯。

“菀菀,以后有什么事情和奶奶说就好,奶奶绝对不会叫向闻欺负了你。”

陆荨看了看手腕上的玉镯,碧绿,透亮,甚至能看到玉髓。

别说是市面上了,就是黑市下重金,也难找到这样的好东西。

但陆荨表现的很淡然,毕竟她身份是假的,名字是假的,没打算做厉向闻的妻子,更不打算做厉家的少夫人:“谢谢。”

老太太心底纯善,但是也十分敞亮,她看得出来,这位林小姐初来M国,眼中都是防备。

并没有完全交心于孙子。

不过小夫妻,年轻又般配,而且这婚都已经结了,很快就会蜜里调油了。

老太太都已经算计好了,毕竟急着抱孙子。

她左手牵着厉向闻,右手牵着陆荨,将两人拉到窗前,面对着窗外,交代了好多话。

与此同时,老太太右手背在身后,悄悄打了一个手势。

她的得力助手立刻从包中掏出了一瓶和桌上一模一样的酒放在桌上,将原来的那瓶藏在了自己包里。

酒被掉包,事情已经办成,老太太功成身退。

婚房内终于只剩下了厉向闻和陆荨两个人。

陆荨将视线从窗外的蔷薇花园收回,看向厉向闻,厉向闻还牵着她的手,布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冰冷的手背。

他垂下眸子:“你的手很凉。”

陆荨微微一笑,“手凉当然是因为空气冷。”

她把手从厉向闻掌心抽走,关上了窗户,走到桌前,拿起杯子,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厉向闻。

陆荨举杯,笑得漫不经心,满是敷衍的虚情假意:“敬新婚。”

厉向闻眸光落在杯子上,视线意味深长。

他看向陆荨,忽然说起了别的话题:“那个男孩是你弟弟吗?跟你很像。”

陆荨:“我有没有弟弟,林家的资料应该写得一清二楚。”

厉向闻笑了笑,“但我更想听你的回答。”

陆荨:“没有。”

厉向闻点了点头:“不管是不是你弟弟,我都觉得那个男孩是个可塑之才,我会用最顶级的资源培养他。”

陆荨被逗笑了:“他一丁点都不喜欢你,你别自作多情。”

厉向闻意有所指的反驳:“那我倒不是对他自作多情。”

陆荨难得一见的被哽住了。

厉向闻趁势靠近她,双臂绕过她的腰,将她禁锢在桌子与自己的手臂之间:“告诉我你的名字。”

陆荨瞳孔骤然紧缩,她眯起眼睛,丝毫没有被看穿假身份的心虚:“林菀。”

厉向闻的脸凑得更近,高挺的鼻梁几乎要抵上陆荨的,他压低声音:“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才能帮你换一个新的身份,从被沈家通缉的亡命之徒,成为厉家名正言顺的少夫人。”

陆荨眼神冷冰冰的,瞪着厉向闻近在咫尺的脸,一言不发。

厉向闻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我不是在威胁你,你已经是我的妻子,帮你是我的责任,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陆荨挑起眉:“我是你的妻子那又如何,你凭什么追问我的名字?我的确不相信你,但是你也没有相信我不是吗?”

她猛地推开厉向闻,嘲讽:“你甚至连我递给你的酒都不敢喝。”

厉向闻看向桌上的酒杯。

陆荨拿起其中一杯,挑衅的问:“怕我在酒里下毒是吗?”

她说完之后,将一杯酒全部喝完,“那我先喝,你随意。”

陆荨眉尾飞扬,对厉向闻十分看不起。

拙劣的激将法让厉向闻想要发笑,但不可否认这一招很有效果,一向来深沉内敛的人,轻易的被她激出火气。

厉向闻拿起酒瓶:“这样足够有诚意,能代表我对你的信任吗?”

他扬起脖颈,对着瓶喝,深刻鲜明的下颚线迷人,酒液顺着他性感的下巴流到上下滚动的喉结。

而后沾湿了纯白熨帖整齐的衬衫。

肌肉在布料下若隐若现,无端的诱惑。

陆荨忽然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起来,她忍不住舔了舔唇,眸心燃起火花,盯着厉向闻的身体,竟然移不开视线。

第一次中招,迟钝的陆荨根本感知不到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她只是觉得十分的燥热,以及面前这个男人充满了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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