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
济潇潇给老夫人做完检查从房间里出来。
对上沈轻慕的视线，脸色凝重地小声说，“沈奶奶还没穿好衣服。”
沈轻慕往旁边走了几步，问，“我奶奶怎么样？”
济潇潇心头慌了一瞬，没立即回答。
“很严重？”
沈轻慕面色一沉，溢出薄唇的嗓音骤地染上一分凌厉。
济潇潇吓得身子颤了颤。
解释说，“轻慕，你先别着急。”
她做贼心虚，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沈轻慕眉目清寒，周身气息笼上冷意，“有什么，你直接说就是了。”
吞吞吐吐地，最是烦人。
济潇潇语带迟疑，“我从来都没见过像沈奶奶这样的病例，她老人家全身都长了毛，连脸上，也长了。”
沈轻慕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佣人在电话里只说出带出，他赶回来，得知老夫人在房间，便直接上了楼。
因此，还不知道老夫人是什么病。
济潇潇咬着唇，不敢再说。
沈轻慕朝老夫人的房间看去一眼，周身气息就又冷了一个度。
“我拍了两张照片，轻慕，你要不要先看看？”
济潇潇问得小心翼翼地。
要是一开始知道这药如此厉害，她就不该给沈老夫人服，应该让宁扶欢变成全身长毛的怪物。
这样一来，她就不会再勾引沈轻慕了。
沈轻慕不愧是沈家的掌权人。
接受能力很快。
济潇潇借着让他看照片，又朝他身边靠近了一点，把手机偏向他。
“你会治吗？”
看见照片，沈轻慕的眼底几度情绪变幻之后，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沉暗。
他夺过济潇潇的手机，把照片发到自己的手机上。
“我，不会。”
济潇潇摇了摇头，很快又自信地说，“但我爸肯定会，沈伯母昏迷十年他都能治好，沈奶奶这病，我爸肯定也能治。”
虽然沈夫人不一定是她父亲治好的，但沈奶奶的怪病，却是她父亲弄出来的。
这个，他肯定会治。
“马上打电话给你父亲。”
一个小时后，济世忠赶到沈家。
恭敬的跟沈轻慕打完招呼后，转头看了眼旁边的济潇潇。
当着沈轻慕的面，济潇潇半点讯息都不敢透露。
济世忠给沈夫人诊脉结束，对沈轻慕说，“慕少，我们出去说。”
“出去说什么，就在这儿说。”
床上，沈老夫人的声音尖锐，“有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我这病能不能治，你直接说。”
济世忠看看沈轻慕，见对方面无表情，他为难道，“老夫人，您这不是病。”
“不是病是什么？”
沈老夫人的眼神凌厉如刀。
济世忠紧皱着眉头，“我怀疑，是有人给老夫人您服了一种让人体激素紊乱导致毛发速长的罕见药物。”
“你，你说什么？”
老夫人惊得忘了自己全身的毛。
济世忠低着头，“这种情况，我也只是许多年前，听我师父说起过。”
“你师父怎么会知道，他研制的？”
济世忠一副很丢脸的模样，“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如果有相关记录，也是在我师傅的手札里。但他的东西都留给了我师兄，我师兄入狱之后，又全给了扶欢。”
他说完，宁潇潇配合的震惊问，“爸，你的意思是？”
“轻慕。”
沈老夫人打断她的话，看向旁边面无表情的沈轻慕。
一口咬定，“是宁扶欢那个小贱人，一定是她，你马上把她给我抓回来。”
沈轻慕冷眸扫过济家父女，温声说，“奶奶，您别急，如果真是她，我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沈奶奶。”
济潇潇握住沈老夫人长毛的手，“别说轻慕不会放过扶欢，我和我爸，也不会原谅她。”
“我就知道那个小贱人和她的杀人犯父亲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我沈家养了她十年，她不仅没有感恩之心，还用这么恶毒的方式来报复我。”
此刻想来，沈老夫人竟觉得，她是从宁扶欢离开沈家的那天，就开始不舒服了。
所以，是宁扶欢没错。
沈轻慕安抚了老夫人两句，和济世忠下了楼，才问，“我奶奶的病，你能治吗？”
济世忠叹息道，“慕少，我不敢保证。”
“什么叫不敢保证？”
沈轻慕气场压迫，嗓音沉厉，“能治就能治，不能治就不能治。”
当年她母亲成了植物人，他都敢信誓旦旦地吹能治好。
现在跟他说不敢保证。
济世忠眼神一闪，“我一定尽最大能力治好老夫人。”
“你要是治不好我奶奶，济世中医院也没有存在于江城的必要了。”
他能让济世中医院发展起来，同样能让它从江城消失。
“慕少。”
济世忠老脸微变，“我现在就回去研究治疗方案……不过，我有个提议。”
沈轻慕眉目沉寒，“说。”
“老夫人的情绪不稳定，我建议这段时间由潇潇照顾她老人家，一方面起安抚作用，另一方面，潇潇跟我学了十几年中医，多少懂一些。沈夫人能这么快醒来，也有一部份是潇潇的功劳。”
“行，让她先住在奶奶这里。”
只要能尽快治好奶奶的怪病，济潇潇留在沈家多久都行。
济世忠不敢再多说什么，匆匆离开了沈家。
因为沈老夫人不愿意见外人，也不肯去医院做检查。
之后三天，沈轻慕连哄带骗，又找了几名专家来给老夫人看病，还抽了血回去化验，都查不出原因，且没有治疗方法。
老夫人身上的毛，不仅没有减少，反而长得更茂盛。
这天下午，济世忠针灸完，毛肉眼可见的又长了一厘米。
如此下去，不出十天她身上剪下的毛定够做一件羽绒服了。
沈老夫人用杯子砸破了济世忠的额头。
歇斯底里地让他滚。
又让沈轻慕把宁扶欢那个小贱人抓回来，她要跟她同归于尽。
出了房间，沈风弱弱地提议，“爷，要不要给萧家打个电话，问问三年前治好萧夫人怪病的神医？”
萧家在江城的地位，仅次于沈家。
三年前，萧夫人得了一种不会说话，一开口就犬吠的怪病。
整个江城人都知道。
萧家四处求医，国内外的专家医生，都请了个遍。
后来，不知是哪路神医把萧夫人的怪病给治好了。
萧家不曾提过。
沈轻慕立即打电话问萧董事长。
结果被告知，当年治好他家夫人的神医，是萧牧请回家的。
除了萧牧，没人知道那神医姓什名谁。
别人说这话，沈轻慕不会信，可萧董事长这样说，那说明，真的只有萧牧才知。
可是，整个江城人人皆知。
萧牧最讨厌的人，就是沈轻慕。
沈轻慕沉声吩咐沈风，“你马上去查当年萧牧请过哪些医生。”
沈风了然的应下，“好的，爷。”
他走出两步，又回头，问沈轻慕，“爷，还要把宁扶欢带回来吗？”
沈轻慕冷冷地说，“奶奶太看得起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