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柔点点头,然后欲言又止:“爸,难道咱们真的搬出沈家吗?”

“当然要搬,我辛辛苦苦为沈家守业二十年,忍辱负重,如今还被亲生女儿赶出家门,世人该怎么唾骂沈夏时?我看她怎么跟我斗。”

苏厚德不紧不慢地整理袖口,然后用拐杖点了点苏柔柔:“你想办法查查她身边那个小白脸,必要的时候,花些钱打点。”

苏柔柔淡淡一笑,她早都安排好了。

此时别墅里,萧楚星装好了抽油烟机。

他像只大型犬似的抖掉满身的灰尘,委屈巴巴看向沈夏时。

好一会儿沈夏时才注意到他,起身走到他身边:“怎么?修好了?嘴里叼的什么?”

男人微卷的头发被汗水浸透了,一根根贴在脸上,晶莹的汗珠顺着鼻峰滚落,有股说不出的性感。

“刚刚苏小姐的助理非要把名片塞给我,我没有口袋,只好先用牙咬着,你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沈夏时翻过来一看,是一个高档会所的名字。

想挖墙脚?

“……上面是什么?”

萧楚星突然凑了过来,湿热空气里全都是他身上的柠檬洗衣粉味道,清清爽爽的,倒让人讨厌不起来。

沈夏时指尖轻颤,勾起萧楚星的背心,把名片塞了进去:“你自己看呗,反正是你自己的事。”

没想到萧楚星飞速把名片扔进了垃圾桶,头摇得像拨浪鼓:“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看了,我现在是被你包养的玩物,身体,心里都只能有你一个人,我会牢牢记着的!”

沈夏时一个没忍住,把喝下去的果汁全喷了出来。

他哪学来的?

“我学得还行吗?这是我连夜看了好几本小说恶补,书上说咱们这种关系叫包,包养。”

“我仔细想了想,如果你需要那种服务,我也能试试,就是价钱要再谈一谈——”

“打住打住,把你看的那些乱七八糟都忘掉!”沈夏时冲上去捂住了他的嘴,脸颊泛红。

“什么包养,你才多大就不学好!我们是正经的雇佣关系!一会儿我让助理把合同送来给你签!”

萧楚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点漆似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深沉的笑意。

然而第二天,他便收到了沈夏时为他准备的一整套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助理毕恭毕敬地对他说:“按沈总的安排,您每月需要做完一本,全套做完且分数达标,可以继续学习高等数学,大学物理,经济学等课程。”

“另外,您不用继续送外卖了,沈总为您在市场部安排了一个岗位,今天就可以入职。”

萧楚星皱了皱眉,这会打乱他的计划。

“我什么都不会,还是送外卖适合我。”

助理笑着摇了摇头:“您放心,沈总安排的职位就是什么都不需要会,您只要当个吉祥物就好。”

此时沈氏集团,市场部。

苏柔柔姗姗来迟,一身精致打扮,手捧咖啡坐到了办公室。

训斥完下属,又发邮箱讨好一遍客户,这就是全天的工作量了。

这个位子是苏厚德帮她精挑细选的,既不起眼不辛苦,又能吃到最多好处的市场部总监。

就算整个沈氏都落在沈夏时手里,她也不敢大换血,动公司的管理层,她们父女的势力已经渗入沈氏的毛细血管了,今后还有的斗!

正当她得意之时,一封来自总裁办的群发邮件令所有人咂舌:萧楚星即将空降顶替她的位子,而她被开除了。

深夜,沈氏大厦二十层灯还亮着。

萧楚星敲了几下门,透过磨砂玻璃发现沈夏时已经睡了,他轻轻推门而入。

女人静静趴在电脑前。

莹白色的灯光衬得她肤白胜雪,吹弹可破,长而卷翘的羽睫轻轻抖动,投下一片阴翳,满头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睡得毫无防备。

她面前开着三台电脑,萧楚星默默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颇感兴趣。

他手刚伸出去,原本熟睡的女人突然说话:“今天过得如何,上班好玩吗?”

萧楚星站在阴影里,深不见底的黑眸闪过一丝玩味:“你醒着?还在加班?”

下一秒,沈夏时直接将电脑推到了他面前:“想看就看,又不是什么遮遮掩掩的内容,法文懂吧?”

萧楚星怔愣一下,唇角浮现出深沉的微笑:“这么信任我?你不怕我是商业对手派来的?”

沈夏时凑了过来,下巴慵懒地搭在手臂上,困倦着看他:“我在国外流浪过不少年,是同伴还是敌人我都能闻出来,你信吗?”

“假如你骗了我,也别告诉我,懒得听。”

更何况她派人调查过,萧楚星的背景就是一张白纸。

沈夏时说完,也不等萧楚星回答,又靠在桌上睡了过去。

“姐姐再睡一会儿,醒了带你去吃晚饭。”

有趣。

萧楚星忽然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好奇,目光不自觉变得温柔,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从商业上,他确实和沈氏没有任何交集,这种体量的公司甚至无法成为他的合作伙伴。

只是假扮外卖员有些难解释。

萧楚星拉了把椅子坐到沈夏时旁边,一目十行浏览起了电脑里的邮件。

每一份都模仿她的习惯圈出重点,分门别类整理好,对这一切轻车熟路。

随着沈夏时的呼吸渐渐变沉,萧楚星迅速帮她批注完所有文件,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

“几千万的流水就把你累成这样,万一当了faceins的老板娘,岂不是回忙得没时间睡觉了?”

他将目光移到电脑右下角,那个有个熟悉的蓝色faceins图标,全球市场占有率高达90%,身价十二位数,有网络的地方就有人在给faceins花钱。

谁也想不到这样一家公司的联合创始人之一,正被当做十九岁的外卖员,每天做一套五三习题,顺便扮演入赘的小白脸。

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寂静。

沈夏时接通电话,对方急促道:“不好了沈总!沈老爷子刚刚……刚刚咽气了!”

高级疗养院病房。

沈夏时赶到时,床上蒙着白布,助理和律师围在老爷子床前公证遗嘱。

消息还没放出去,来的仅有几位叔伯和苏氏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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