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毫无情绪,连声音都冰寒无比。

嫣嫣踌躇万分,欲言又止。好半晌,这才叹了口气没说话,乖乖地扭过头去继续上药。

“少夫人,上好药了,咱们吃饭吧。”

嫣嫣说着就要去端餐盘,可人刚到门口,张妈便带着一帮子佣人闯了进来。

她态度强势,指挥着佣人拆除慕清欢床上的医用仪器,声音也居高临下地回荡在房间:“快点快点,都麻利点啊!”

嫣嫣登时一懵,紧接着便是焦躁和生气:“张妈,怎么回事?少夫人还生着病,这些仪器怎么可以拆除?你就不怕少爷怪罪吗?”

张妈挺了挺身子,斜睨着眼看向嫣嫣,一脸不屑:“这是少爷的指令,你敢违抗?”

嫣嫣彻底糊涂了,“怎么可能?少爷绝不会拿少夫人的生命开玩笑。”

“瞧把你给急的,不过是让她换个房间睡觉罢了。仪器还是要给她用的,咱们司徒家族可不能出人命。”

换个房间睡觉?

这里一直都是少夫人的寝居,要换到哪儿去?

一股不祥的预感染上心头:“换去哪里?”

张妈幸灾乐祸,嘴角掩饰不住落井下石的笑意。

她指了指天花板,只吐出两个字:“阁楼。”

张妈和佣人的速度特别快,几分钟的时间就将慕清欢抬上了阁楼。医用仪器随意摆放,压根儿就没有帮她重新插上。

将最后一件物品扔进来,张妈拍手掸灰,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慕清欢,十分刻薄地说道:“当了几天宠妃就以为是人上人了,麻雀始终是麻雀,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

“张妈,你还是积点口德吧。少夫人即便住阁楼你也得尊称她一声‘少夫人’。”

嫣嫣反唇相讥。

张妈一脸轻蔑,冷哼着声音丢下一句:“真是她的好奴才。既然如此,你便留在这儿好好孝敬她吧。”

她扬长而去,将门砰的一声关上,灰尘便如瀑布似的倾泻而下。

嫣嫣赶紧将所有仪器都通上电,然后贴在慕清欢的各个部位上。

阁楼不大,走起路来便咯吱作响。

嫣嫣一人忙碌了好久才将阁楼打扫干净。

床上的慕清欢平淡无波,没有丝毫情绪上的波动。

嫣嫣好急,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少夫人怎么还能无动于衷?

哭不是哭,笑不是笑。

该不会是抑郁了吧?

整层阁楼又逼仄又狭小,还不透光,简直跟监狱没什么两样。

少夫人现在不抑郁,住久了也迟早得抑郁。

她上前打开天窗,一大片金黄色的阳光便窸窸窣窣地照亮阁楼。

微微有些晃眼,慕清欢眯眸看向木质地板上的光斑,终于有了开口说话的欲望。

“住在这儿也挺好的,至少没人打扰。”

嫣嫣怒其不争:“好什么好呀,这里就是监狱。少夫人,您还是跟少爷服个软吧。”

慕清欢苍白的小脸粲然一笑:“现在不是我服不服软的问题,他下定决心折磨我,不是我说一两句好话就能解决的。”

嫣嫣长叹一口气,想不明白少爷为何要这样做。

明明所有的心思都在少夫人身上,却什么也不说,用最坏的脾气和极度狠辣的手段,来对待让他心动的女人。

“对了嫣嫣,帮我找个画板,再找一些颜料和白纸。好几天不画画,手都生了。”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监狱”里待多久,但她绝不能就此被打败,她得想办法活下去。

因为只有活着,才能想办法将母亲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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