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来到门口,果然看到了在和校尉府护卫争执的许正勇。

十四岁的少年,皮肤是常年在外晒成的古铜色,一身庄稼人的打扮。

因为争吵,少年从脸红到了脖子。

看到魏若出来,刚刚还垂头丧气的少年的眼里顿时有了光,刚要开口喊魏若,脑海里又立马想起了母亲的叮嘱。

母亲说,如今若儿小姐是校尉府的小姐了,和往日比愈发不同了,要他说话更加小心注意一些,千万不能给小姐添麻烦。

于是许正勇便忍住没说话。

魏若到的时候,魏屹琛已经在门口了。

看到魏若过来,魏屹琛对她说:“你不要过去,外男在家门口闹事的时候,切莫出去看热闹。”

“他是我奶娘的儿子。”魏若说。

闻言魏屹琛眉头一皱,再看向门口的少年,顿时了然。

“你不能见他,但若是你想见你的奶娘,我去帮你安排。”

“好,那麻烦你不要让护卫们为难他。”魏若道。

“嗯,好。”魏屹琛答应,然后转身便门外走去。

他和护卫们交代了两句,护卫们就放开了许正勇。

魏屹琛回到门内,告知魏若:“我与那人说了,让他母亲明日来。那个少年已经不小了,后院女眷处他不能轻易出入,你日后与他见面也注意一些。”

“好。”

“这件事情你去跟母亲说一声,你和奶娘往来母亲不会阻拦的,但家里的事情还要提前告知母亲。”魏屹琛说得语重心长。

“好。”

魏屹琛看着魏若明媚的脸庞,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情吗?”

魏屹琛想了想后道:“有空闲的时候,多去陪陪母亲,不要总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母亲免了你请安的规矩,但你可以多主动与母亲亲近一些,她会喜欢的。”

“这个,看情况吧。”

“要放在心里。”

“哦。”

魏若没反驳也没答应,带着秀梅回了听松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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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妈妈再来校尉府的时候,护卫就没再拦着了,领着她就去了听松苑。

“小姐!”

看到魏若,许妈妈神情激动。

仔细端详了魏若一会儿后眼睛红了。

“奶娘你哭什么呀?见到我不是高兴的事情吗?”魏若上前来,拿着帕子给奶娘擦拭眼泪。

“我是高兴,高兴的!我就说那贺家人怎生如此薄情寡义,原来不是小姐的亲生爹娘!如今可好了,小姐找到自己的亲生爹娘了,不仅是官家老爷,还疼爱小姐!小姐苦尽甘来,我高兴!”

“高兴要笑,可不兴哭。”魏若道。

“好,我不哭,我不哭。”

魏若帮奶娘擦掉了眼泪,缓和了情绪。

“瞧我,光顾着掉眼泪了,都忘了正事了!”

许妈妈赶紧打开包裹,拿出小木箱子,打开后里面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小银锭子。

五两一个小银锭,一排五个,一层两排,放了两层,总共一百两银子(十六两一斤,六斤多重)。

“这是过去半年的盈利,按照小姐的意思,整数都给打成了整的银锭,零头的先在账上存着。”

魏若喜欢沉甸甸的银子,不喜欢那张轻飘飘的银票,故而每次奶娘将铺子的收益给魏若的时候都是拿着沉甸甸的银锭来的。

除了银子,奶娘还带来了店铺最近半年里的账簿。

另外还有一箩筐的已经晒干了的菌菇干。

“小勇怕小姐在这边吃得不习惯,来之前特地弄了些小姐喜欢的菌子,都晒好了,有些按照小姐从前教的做法,都用油炸了,封进罐子里面。”

“奶娘,辛苦你了,还有许伯伯和小勇哥,要你们跟着我跑这么远的路。”

“不辛苦不辛苦!”许妈妈连声道,“我哪有什么辛苦的,这一路上有马车坐,都不用我腿赶路,我连个稍重点的东西都没拿,都是大壮和正勇在忙活。”

许妈妈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许妈妈接着说:“能帮着小姐你做事是最幸福的事情。若非帮小姐做事,我和大壮、正勇的日子都不知道要怎么过呢!我从前是做梦也不敢想自己能做这样的日子的!”

“怀北镇那边你安排妥当了吗?”

“小姐放心,那边的庄子我都交托给老钱了,他在庄子上好多年了,办事可以放心,宅子那边也安排人看着。”

“我让你们运来的东西都运过来了吗?”魏若问。

“运过来了全部运过来了,整整三车红薯!”

“好,那我跟你讲下接下来的安排,我看中了城北的小阳山,你和许伯伯去谈谈看,若是价格适合就将它买下来,种上红薯;城里有不少因为倭寇而没了生计的渔民,还有因为粮食欠收被迫乞讨的农民。你和许伯伯去考察考察,人品不错的,肯好好干活的,就雇来做长工。”

“好,我这就带着我家那口子去城北好好考察一番。”

“然后安顿好你们自己,在城中找间好点的宅子。等安顿好了,再来一趟校尉府,将地址告诉我,之后我好与你联络。”

“好好,我知道了,我回去就去办。”许妈妈连连应道。

许妈妈在听松苑里待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

走的时候经过魏清婉的望梅苑,看到脚步匆匆离去的粗鄙妇人,李嬷嬷便高兴地对魏清婉说:

“小姐,刚刚过去的那个妇人便是大小姐的奶娘,听说昨日奶娘的儿子还在我们校尉府的门口闹来着,还好大公子制止了,不然指不定要闹出什么笑话来。”

“这样啊……没出什么事情就好……”魏清婉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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