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鲛鲛眼一眯,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个老六,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跑到隔壁山头追母鸟,害得老娘无辜受了牵连,你他喵的还有脸跑过来兴师问罪?”
玄凤:“……”
大意了,竟然被猜出来了。
既然如此它就不装了。
玄凤厚着脸皮往窗口一坐,一副死鸟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反正祸已经闯下了,你就是吃了我也没用,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攒功德呢。”
鱼鲛鲛咬牙切齿:“吃了你当然有用了,最起码今晚不用饿肚子了。”
说着她一把抓起案板上的菜刀,将明晃晃的刀刃对准了鸟头,作势要砍。
好鸟不跟鱼斗,玄凤立刻认怂,“好姐姐,别砍,我给你带好东西了,你看……”
大胖鸟呼扇几下翅膀,一个巴掌大的布袋从羽毛缝隙中掉了下来。
“我特意从无忧道长那儿偷的储物袋,能装不少东西呢!而且我还特意向道长申请到凡间陪你一块攒功德。
有我做伴,这条路不孤单。”
玄凤将布袋叼到鱼鲛鲛手中,使劲眨巴着豆豆眼,试图萌混过关。
“我信你个鬼!”鱼鲛鲛毫不留情地将它弹开了,并补充一句:“小秃头,辣眼睛。”
玄凤:“……”
很想拉屎,但鸟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它忍了!
有了储物袋,鱼鲛鲛的办事效率提高数倍。
粮油米面,搞里头;锅碗瓢盆,搞里头;菜刀锅铲,搞里头……
将厨房清扫一空后她又来到了堂屋。
桌椅板凳,搞里头;瓶瓶罐罐,搞里头……管它能不能用上,装就完事了。
反正空间大,用不上丢臭水沟也不给他们留。
接着是鸡圈和菜园。
老母鸡们睡得正香,眼睛一闭再一睁,嘿,变天了。
绿油油的菜地经过一番扫荡,成秃瓢了。
最后是卧房。
余铁柱夫妇挨了顿毒打,睡得跟死猪一样。
鱼鲛鲛趴在门边观望了一阵,见他们没有一点反应,便大胆行动起来。
木柜、衣物、被子……所到之处如雁过拔毛,啥都不剩。
做完这一切,她迅速返回卧房,换上余铁柱的衣裳,把自己和两小只的衣服鞋子也收进去,然后抱起熟睡的崽子开溜。
刚出院子,果果就醒了。
她下意识紧了紧怀里装野果的小包裹,扭头看看黑魆魆的小院,再看看姑姑熟悉的侧脸,眼睛越睁越大。
姑姑这是要带他们走?
她不是在做梦吧?
“姑姑?”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鱼鲛鲛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继续睡吧,睡醒了天就亮了。”
果果点头,握住她的衣角,乖乖闭上了眼睛。
明早余铁柱夫妇醒来发现他们不见,肯定要四处找人,保险起见,鱼鲛鲛没敢走大路,而是爬上了村西头的大山,准备绕一圈再往南走。
不知是原主的身体素质比较好,还是她刚换了壳子比较亢奋,大半夜的,竟没有一丝困意,抱着俩孩子如风般在山林间穿梭。
清晨,千万缕白光穿过繁茂的枝叶落入林霏,不知不觉间,她已抱着孩子赶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路。
累倒是不怎么累,就是肚子饿了,昨晚吃的那三个窝窝头真都不顶用,还是停下来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这时安睡一夜的元宝动了动身子,醒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侧脸及其身后陌生的环境,小团子迷茫地眨巴下眼睛,嘴巴张成了0型。
“哇,姑姑,我们是不是到天上了?”
鱼鲛鲛不解,“什么天上?”
元宝挥舞着爪子,欢欣鼓舞道:“姑姑不是说过吗,爹爹娘亲还有奶奶都在天上住,我们要是到了天上就能和他们团圆啦!”
鱼鲛鲛一梗,随后心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小的娃娃就要经历如此多磨难,造孽哦。
“笨蛋,我们这是在山上好吗?天要是这么容易就上去了,上面早就该住满人了,哪还有我们的位置呀?”
另一侧的果果一睁眼就发动了嘲讽技能。
“哦……”元宝被她的理由说服了,无比失落地垂下了脑袋。
鱼鲛鲛将两人放到地上,笑着缓和气氛:“其实天也不是特别难上,你们乖乖吃饭,等长得像姑姑这么高了,就能上天了。”
单纯的元宝信了她的鬼话,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迫不及待地催促果果把包裹打开,他要多吃几个果子长个儿。
鱼鲛鲛揉了揉他的脸蛋,温声道:“这点东西不够吃,姑姑再去找点,你们在这儿等着,千万别乱跑。”
话落,两个崽子一左一右抱住了她的大腿,虽没说话,但害怕两字已写在了脸上。
鱼鲛鲛很为难,其实吃的储物袋里就有,但小孩子嘴不够严实,她怕秘密泄露惹来麻烦,所以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把东西拿出来,但两个孩子这样……
正当她准备放弃单独离开时,果果忽然鼓足勇气松开了手,“姑姑,你去吧,我会看好弟弟的。”
元宝闻言也默默松开手,转头拉住姐姐的衣角,小声补充:“我不怕,一点都不。”
“嗯,你不怕。”鱼鲛鲛揉揉他的脑袋,没耽误时间,快步走到灌木丛后打开了储物袋,里面堆积如山的杂物豁然出现在眼前。
附近没水又不好生火,饭是没法做了,她只好拽了几个萝卜出来。
二月份的春萝卜长到五月大概有拳头大,比较鲜嫩,比野菜糊糊美味多了。
选好吃的,她又撕了块破布,准备收拾几件衣服充当包裹,出来逃荒总得有个逃荒样,两手空空算什么事儿?
埋头拽衣服时,不远处的果果忽然尖叫一声,吓得鱼鲛鲛赶紧扔下东西往回跑。
“出什么事了?别怕,姑姑在。”
两小只瑟瑟发抖地抱作一团,指了指西边的灌木丛道:“姑姑,那里有个人。”
鱼鲛鲛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望去,杂乱的枝叶间果然有只大脚,鞋底子红红的,好像沾了血迹。
“喂,兄弟,你死的还是活的?”
鱼鲛鲛清清嗓子,粗声粗气地问话。
周围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鱼鲛鲛摆摆手,示意两小只后退,自己则掏出别在腰间的镰刀走向灌木丛。
待走得近了,她总算弄清了灌木丛里的情况。
看身形,里面躺的应该是个男人,个头颇高,受了很重的伤,天青色的衫子及周围草木几乎被鲜血染透了。
至于人长什么样,看不见,因为男人正以脸朝地的狼狈姿势在草里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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