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放下电话,继续写自己的项目计划书,席勒走进自己的公司大楼,处理今天的公司事务,诺尔一场又一场的开会,每个人,今天都有得忙。

亚索这边,高高低低的卷宗已经摞了一大堆,之前黑吃黑的船员事件和最近那个花花老公子凶杀案也在其中,特遣卧底队已经派出去了,还有一个擅长犯罪心理的专家,而自己,还有无穷尽的事件等着自己,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也是早就习惯了。

亚美和温斯顿和队员们在继续搜查一桩桩的毒品案。

这时的他们,还没有什么交集。

今日凌晨。酒店里,警察们带着鞋套和手套,小心翼翼的在尸体周围走来走去,拿起一个个物品检查。

四周放着香烟和酒还有茶叶。凶手是个老烟鬼,酒店里的一切都散发着一股尼古丁和燃烧过的焦油味道。

“噢……这真的是一个资本家绅士的房间吗?”一位女警嫌弃的环视了一圈酒店内的房间。

西装和手表堆满了衣柜,都是高档货,但……房间里和整洁优雅没有丝毫关系,更像是个垃圾堆。

“真是有意思,”亚索满意的环视着这个和外界眼中的格雷克格格不入的酒店房间:“亚伦,你觉得格雷克是个什么样的人,来做做死者的精神画像吧。”

“这是个自我评价和真实自我格格不入的人,”亚伦回忆着曾经和格雷克见面时的场景:“外表是艺术家,内在是流浪汉。”

“哈哈哈哈哈哈……”一片的犯罪侧写师忍不住笑了。

“先生们严肃点,这里是凶案现场。”一旁一个敦实严肃的中年男人站在一旁。

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亚索的肩膀:“兄弟,我知道这个人意味着什么,你的线索断了,我很遗憾。”

“案件的进展就是不如人意的,局长,”亚索笑了笑:“我以为这么多年你已经习惯了。”

“我们查了那么久的毒品案和……”局长及时的收住了话头,四处看看,最后长叹了一口气。

“说来你怎么亲自来了?”亚索看着这具尸体。

“今早收到了电报,你等会儿去我办公室一趟。”局长在亚索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俩知道的声音说道。

“好。”亚索点点头。

“除了烟和一堆骨瓷外什么都没有,这老兄是有收集癖吗?”

亚索把那些骨瓷拿在手里,看出这不过是廉价的仿制品,无声的扯了扯嘴角:“所以,痕监师,你看到什么了。”

“凶犯是个高手,这么乱的地方,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痕检师皱着眉看着尸体,突然注意到死者的睡衣口袋露出了银白的一角:“等等,这是什么……”

掏出来后无语的说:“怎么又是个表……带着表睡觉,这老兄什么怪癖……”

亚索盯着那块怀表:“把它装证物袋里,现在。”

亚索回过头问希伦:“电话打给格温家了吗?”

“打了,对方说过会儿就来,”希伦笑了笑:“这次老先生受的打击不小。”

“惯于成功的人总要受点打击的。”亚索毫无同情心的说道。

此时的格温家,老先生凌晨时被电话吵醒,听对方说完后沉默的把手放床上。

他为了及时的得到公司的消息,特意把电话安在床头,这台电话平时都安静得很,但却让他第一时间得到儿子的死讯。

他想起上次和他见面还是一个星期前。

“父亲。”

格雷克翘着腿瘫在他对面,这个不成器的男人在旁人面前总是伪装的很好,但在自己面前,永远是那副样子,那样令他失望。

“斯文尼家的玛丽寄了信过来,”

话还没说完格雷克就烦躁的抱怨了起来:“那个女人想干什么,都离婚这么多年了。”

格温气的用手杖一捅地面,发出响亮的声音:“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我,你有个女儿,那是我的孙女,我合法的继承人!”

格雷克惊讶的睁大眼睛:“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是听说过,但不知道是真假……”

“你……”格温老先生已经气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算了……这个儿子从来都让他失望,就当是上帝给他的考验吧。

格温老先生是个正直好脾气的人,他的父亲是有名的数学家,祖上每一代格温家族长都德高望重,他们虽然不是贵族,但每个祖先都值得他们骄傲。

但是这个家族的基因传到这一代出了点问题……他的儿子不太有道德这种东西。他回忆了一下这个让他想起就胸闷的儿子这些年的行径,总结起来就一句话:除了好事,什么事都干。虽然他嘴里永远都在说自己干了很多好事,但是只是说说而已,从来都没做过,说着说着自己都把自己骗过去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自欺欺人的,总之他对自己从来都格外满意。

格温老先生越想越生气……最后放弃生气了,因为生气也没用。

“她叫玛格丽,”格温老先生把一个精美的怀表放在桌子上:“是个很美丽的孩子,她母亲在信中说她这几日就会来F国,你得去接她。”

格温老先生看着自己这个让人头疼的儿子:“格雷克,你善于伪装,在玛格丽面前把你的演技拿出来,”格温冷冷的说:“永远不要让她知道你的真面目,让她知道自己有个好父亲。”

“知道了,我会做个好父亲的。”格雷克满不在乎的挫着精致的指甲,领口里塞着的领巾让他看起来像个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的男孩子。

“我只知道你虐待你的私生子,虽然那些人和我无关,但你最好停止你的做法。”格温老先生警告的看着他。

“那是教育,父亲。”格雷克纠正道。

格温老先生抓着手杖手柄的手爆出了青筋,差点没忍住一手杖挥他身上去。

“在玛格丽面前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去扮演一个完美的父亲,我知道你做得到,”格温老先生的话从牙缝里挤出,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失态了:“如果你还想要继承人的位置的话……我已经立下了遗嘱,把所有资产捐给慈善机构,你最好有点人性,让我愿意把遗嘱改过来。”

格雷克不赞同的皱起眉,语气非常不礼貌,近乎在低吼:“把钱给慈善机构,你不为我们家族里其他人考虑考虑吗?”

“他们有属于自己的资产,虽然不算很多,但也够用了,我的财产,处理权应该属于我。”老先生拄着手杖走了。再呆一分钟,他都受不了。

现在,格温老先生抬头看着天花板,这个荒谬的儿子,他没能见上自己的女儿,已经被不知道哪方的势力谋杀了……

他现在是彻底不用再担心自己唯一一个孙女受她父亲的无妄之罪了。

可他失去了儿子……

老人靠在床上仰着头,眼泪从眼角流出,流进银白的发丝里。

过了许久,他站了起来给自己换上丧礼礼服,整理着袖口和领口,拿起手杖,准备把这个噩耗通知给家族里的其他人。

亲人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悲伤,但真正在意的只有格雷克的遗产。

但格雷克这么多年穷奢极欲,哪有什么遗产……

为了自己儿子最后一点名誉,他将那少的可怜的遗产捐给了慈善机构,并不是自己孙女的慈善机构,他还想留住儿子在孙女心中的形象。

他联系了亚索,同意做尸检,要求他们尽快找出凶手绳之以法。

然后和往常一样去了公司,他不成器儿子已经离世,但他还需要对员工们负责。

这是悲伤的一天,也是平凡的一天,他过去做的每一件事,今日依然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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