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暮这个毒妇居然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宫如商心中冷笑——真不知道上辈子是谁兴风作浪那么多年,搅的大历国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毒妇的名声响震四方,都可拿来止小儿夜啼!

她是怎么好意思怀疑他优良的品格的?

拧紧眉头,宫如商再次看向暮云朝,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但暮云朝不为所动,对上宫如商的目光,她只是挑了挑眉,一张明艳动人的脸笑的挑衅。

这毒妇,怎么感觉……在故意和他作对?

宫如商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危机感——该不会……这毒妇也重生了?不然按上辈子的轨迹,他们目前尚不相识,还不至于这么针锋相对……

宫如商越想越觉得暮云朝可疑,不过他也是沉的住气的人,心道:再多观察一番,若是没发现这毒妇有重生的迹象,那就最好;若是发现云朝暮这毒妇有重生的迹象,那就先下手为强,趁早解决她!

不过,这毒妇向来机警,不能把敌意表现的太明显,得伪装一番试探试探……

这样想着,宫如商收起了身上的敌意,并在心中酝酿了一番,朝暮云朝点头微微一笑。

暮云朝睁大双眼,一脸见鬼的表情——可不是见鬼么,上辈子斗了十多年的死对头,刚才居然对她笑了?

她刚才肯定是瞎了!宫如商那老狗贼除了见到叶华筝时流哈喇子傻笑以外,其余见谁不是垮着一张臭脸?

无视宫如商“善意”的微笑,暮云朝没多想,利落的收剑回鞘,转而笑盈盈看向相府马车,对里面的叶华筝说道:“叶小姐也是要去帝都吗?我和我表哥正好去帝都,我看叶小姐你们一行人净是些老弱病残,若是再遇着些恶徒,恐怕还是无力自保,如果叶小姐放心的话,不如与我们结伴同行有个照应?”

暮云朝此言一出,宫阙宫如商皆皱起眉头。

这毒妇莫不是想害阿叶?

宫如商看了一眼暮云朝,心说这毒妇必定没安好心。

“云朝。”被晾在一旁的宫阙出言,满脸都写着不耐,虽然他剩下的话并没有说出来,但明显还是想叫暮云朝别多管闲事。

见宫阙这般模样,暮云朝耸了耸肩——她可就真好奇,就宫阙这种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的人,上辈子到底是怎么英雄救美的?这辈子要不是她出手,叶华筝的清白说不定真玩完了……

哦,不对,就算她不出手,叶华筝也不会有事,这不还有宫如商那老狗贼屁颠屁颠的赶来救她…

想着,暮云朝瞥了一眼一旁的宫如商,心中对宫如商越发鄙视——真没用,她还以为上辈子宫如商抢不过宫阙是因为他认识叶华筝太晚,没想到,宫如商这么早就开始围着叶华筝团团转了……啧啧,宫如商老狗贼一直给叶华筝鞍前马后,结果却为他人做嫁衣,真是个没人爱的可怜虫~

感受到暮云朝目光,宫如商心中越发惊疑——他太了解云朝暮了,这毫不掩饰的,分明就是在鄙视他,上辈子明争暗斗十多年,她便常对他流露出这种半是怜悯半是嘲笑的目光!

宫如商藏着袖子的手微微握紧——上辈子这毒妇死前说在黄泉路等他,要和他下辈子继续斗,莫非一语成谶?

如果真的是的话,那……

宫如商垂下双眸,旁人看不到的眼底满是杀机。

就在这氛围凝滞时,马车里的叶华筝说话了:“恩人愿意照应小女子,小女子自当欣然同行,只是不知……恩人是否方便。”

“自然是……”

暮云朝想说自然是方便的,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冷着脸的宫阙拉到了一旁。

“不方便。”宫阙冷冷说着,随即翻身上马,沉着脸对暮云朝说,“上马,回京。”

这么凶做什么?

真是幸亏她这辈子看透他了,不然又要被他莫名其妙的冷漠伤到。

“回京又不急这一时。”暮云朝撩了撩发丝,含笑说,“老话说的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帮忙只帮一半,三表哥,这似乎不大地道~所以,你急着回京你可以先走,我反正是要好事做到底的。”

解开上辈子对宫阙的心结后,暮云朝对宫阙和叶华筝才是一对儿这件事十分乐成其见,因此她现在在宫阙面前是格外的随心所欲收放自如。

殊不知,她这般笑靥如花模样,落在宫阙和宫如商眼里,心头皆是一阵异样。

这毒妇,似乎和上辈子不大一样……宫如商松开袖中紧握的手,心中开始否定刚才的猜想,他觉得眼前的云朝暮并不像重生之人——要知道,上辈子云朝暮这个毒妇对阿叶恨之入骨,如果眼前的云朝暮是重生之人,以她上辈子磨练出的歹毒的心肠,肯定会想着先下手为强杀掉阿叶的。

所以,眼前的云朝暮应当不是重生之人……宫如商稍稍松了口气,但也没有完全放心,依旧暗中打量着暮云朝,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宫如商这些动作虽然细微,但暮云朝上辈子是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怎么会感受不到?

她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放在心上,因为她现在满心都是该如何撮合宫阙叶华筝一见钟情。

“恩人小姐,既然你与你兄长不便与小女子同行,那便不用顾虑小女子。”马车里传出叶华筝的声音清越有力的声音,“白马山距帝都路途不算太远,也算是天之脚下,小女子应当也没有那么倒霉,会接二连三遇到倒霉事,恩人小姐有事先走便是,只是还望恩人小姐留个姓名,日后小女子好能上门答谢今日的救命之恩。”

叶华筝这话说的,暮云朝失笑,暗道怪不得上辈子会输给她!叶华筝在讨好人心方面实在太过厉害!就刚才叶华筝的话,听在寻常人耳中,肯定会觉得这个叶小姐既通情达理又坚毅明慧,还知恩图报,真是个好姑娘……

但暮云朝不是寻常人,她上辈子在叶华筝手里栽过无数跟头,每次与叶华筝交锋,她的委屈都有口难言。

抬眸深深的望向马车,暮云朝眼底满是复杂——她上辈子到死前都是恨叶华筝的,虽然直至现在也依旧意难平,但她这辈子不打算和叶华筝斗了,不是觉得斗不过,而是宫阙不配她去争。

“叶小姐,我表哥是刀子嘴豆腐心,刚刚他说的话你不要介怀。”为了撮合宫阙叶华筝,暮云朝开始在叶华筝面前替宫阙说好话。

她语气诚恳,听的旁边的宫如商松了口气,又皱紧了眉头。

松了口气是因为宫如商觉得,眼前的云朝暮应当不是重生之人。

宫如商认为上辈子的云朝暮被宫阙伤透了心,也恨透了宫阙,两人之间更隔着宫珏之死的仇恨。以他对云朝暮那毒妇的了解,以云朝暮那毒妇睚眦必报的性格,她真要是重生了,哪会像现在温言软语说宫阙的好话,她不提刀把宫阙的人头砍了就算仁至义尽。

只要云朝暮不是重生的,这辈子她的那些鬼把戏就再也戏耍不到他,他就不用像上辈子一样捉襟见肘,狼狈连连……所以,宫如商松了口气。

皱眉则是因为宫如商觉得眼前的云朝暮十分愚蠢——枉这毒妇上辈子隔三差五讥讽他,说他鞍前马后为阿叶做事,到头来只是为别人做嫁衣!她眼下做的不也是为别人做嫁衣么,她在阿叶面前为宫阙说什么好话?

蠢材。

宫如商眼里划过一丝讥讽,又心道要赶紧破坏宫阙在阿叶眼中的形象,这样日后他才能替代前世宫阙在阿叶心中的位置,于是故意对暮云朝道:“这位姑娘,你表哥分明是不想救人,你何必替他掩饰?不想帮忙,就不用为难,我会护叶小姐周全的。”

嗬,这狗贼什么意思,他这是要抢英雄救美的功劳?

暮云朝睨了一眼宫如商,心中冷笑——本来上辈子所有的恩怨,她都打算作罢,这一生只需和宫珏安稳相守一生便好,但偏偏天不遂人愿,有些讨厌鬼就如同附骨之蛆,非要阴魂不散的缠上来,勾起她上辈子那些惨痛的记忆!

就宫如商这狗贼,想抢叶华筝?呵呵,做梦!他不是喜欢叶华筝嘛,她就偏要害他爱而不得,像上辈子一样眼睁睁看着叶华筝嫁给宫阙!

暮云朝眼中毒光闪烁,随即扬唇一笑,对宫如商说:“这位公子,你这般急切的赶我们走,我总觉得你有所图谋啊~”

“人看人是人,佛看人是佛。姑娘一直把我视作妖魔鬼怪,可见姑娘心中……”宫如商笑着扬了扬唇,没有继续往下说。

“你意思,我心中全是妖魔鬼怪?”暮云朝挑眉,随即反讥道,“这位公子,你眼睛不好使,可以剜了喂狗,本姑娘可是天生古道热肠……罢了,你这种眼光狭隘的人看不明白我这般的光风霁月,我也是很能理解的,毕竟你的心不到层次,眼睛便像是瞎的。”

这毒妇居然说她自己天生古道热肠?光风霁月?她可真好意思说!还说他目光狭隘?眼睛瞎?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宫如商心中窝火正想反驳,却见马车里一只纤瘦的手掀起了车帘,一双浅蓝色的绣花鞋探出,一位身形清瘦的白衣少女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是阿叶!

宫如商的目光瞬间痴了,是他心心念念的阿叶啊!

是叶华筝。

暮云朝微微眯了眼,眼前的叶华筝蒙着面纱,身形消瘦若弱柳扶风,白色裙裾微微摇曳,如同白栀盛开,总体看着,还算有些姿色。

不过,据暮云朝前世所知,叶华筝此时身上中着一种毁人容貌的奇毒,面纱下的容貌其实是见不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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